所以在奉顺给皇上穿鞋时,他便听见皇上阴沉的嗓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昭阳宫可有异动?”
邵湛心想,一旦有异动,他一定不会留下那个女人。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杀了那个让他不堪且丧失理智的女人。
闻言,奉顺微愣,随即回道:“回皇上,暂时没有。”
奉顺心想,您昨晚才派人监视昭阳宫,那贤妃娘娘哪怕再笨,也不会选择今儿一早就犯您的忌讳吧。
这个回答如无意外让邵湛的脸色更沉。
他连早膳都未用便去上早朝,可见被气得不轻。
而朝堂上的大臣们也发现今日的皇上脾气格外暴躁了些,都战战兢兢的。
虽然当今圣上登基不过三年,且初登基时,朝堂上还有很多五皇子党,但这三年间,这个年轻的帝王以他狠戾的手段,让那些大臣心服口服,且渐渐将那些五皇子党臣子手里的权利收回,要职都放在自己人手里。
如今要不了一年,那些曾经中伤过皇上的人,便再也不会出现在朝堂上。
而这个南觐国,也将完完全全属于这个年轻的帝王。
奉顺以为皇上只是那一日早起有异。
可没想到,接下来一连三日,皇上早起都是那样。
且性情还越来越暴躁。
能让一向喜怒不言于色的皇上暴躁成这样,可想而知,贤妃有多厉害。
奉顺这几日也是时时刻刻监视着昭阳宫。
可都没有任何异样。
所以每次邵湛问起,都是一个让他不悦的回答。
奉顺心里也苦。
皇上心情不悦,那些朝廷大臣虽然也会受到波及,例如这几日被贬值的大臣就有三人,更别提那些因为办事不力被皇上毫不留情在朝堂上训斥的大臣,那是数不胜数。可对于一个时时刻刻都需侍奉在皇上身侧的奉顺,却是更为严苛。
他每句话都得字斟句酌,生怕激怒皇上。
他甚至还在心里祈祷,贤妃娘娘您快出点事儿吧,让奴才杀了您,这样皇上的心情就会好起来,就不会那么暴躁,他也不会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提心吊胆。
奉顺也不知那日皇上去昭阳宫发生了什么。
因为当时只有皇上和贤妃娘娘两人在房里,但看皇上的态度,只怕是气得不轻。
但贤妃娘娘就像是提前知情皇上准备杀她一般,一连十日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宫门都不曾出过。
连监视在昭阳宫的暗卫都觉得无聊。
直到四月份来临,终于,在奉顺千盼万盼下,昭阳宫有了动静。
是金兰来了承乾宫。
这半个月奉顺都处于皇上的低气压中,整日如履薄冰,所以这会儿看见金兰,奉顺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急不可耐地问:“是贤妃娘娘出什么事儿了吗?”
闻言,金兰一怔。
她看向奉顺两眼期待的目光,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没……没有。”
这个回答竟让奉顺有些失望,于是他又问:“那贤妃娘娘是要做什么事儿吗?”快说啊,快说贤妃娘娘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他好去杀了她。
这一次金兰却是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帖。
她小心翼翼道:“劳烦公公将这个带给皇上。”
见状,奉顺的目光落在那张鲜红色请帖上,看到这请帖的颜色他莫名想到了那个美艳张扬的贤妃娘娘。
奉顺也想不出这请帖里面的内容会是什么。
直到金兰道:“四月初十是娘娘生辰,娘娘将在昭阳宫举办生辰宴,邀请皇上出席。”
话音落下,奉顺:“?”
什么?
事实上,金兰也不知她家娘娘在想什么,以她们如今在后宫的处境,只怕是越低调越好,只要能好好活下去金兰就心满意足。但好不容易低调半个月的娘娘,一来便要做一件高调到让后宫中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要过生辰。
正如那日在淑妃生辰宴上说的,冉鸢要邀请后宫里所有的嫔妃,包括皇上。
为她贺寿。
看着这张鲜红色的请帖,奉顺的脑袋有些大,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贤妃娘娘要过生辰这事算不算大逆不道的事儿,他能不能现在就去把贤妃娘娘处置了,这样就不用禀报给皇上。
但直觉告诉奉顺,不能。
所以他只能深吸几口气,然后假笑着从金兰手里接过请帖,告诉金兰:“先回去吧,我会转交给皇上的。”
闻言,金兰连连道谢。
然后就在奉顺震惊的目光下,金兰从衣袖里拿出一大摞鲜红色的请帖出来。
金兰转身时还在小声念叨:“下一个去玉芙殿文嫔那里,可是文嫔被禁足,该不该去呢?”
听见这些话的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