椟玉此时已听不出是怨是讽,语尽反而留下无限心酸之意。
“从那时我便知道,迟来的后悔最无用也最害人。两个人都困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悔了一辈子也念了一辈子,可那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再是深情又有什么用!”
他擒住李檀之前打了一巴掌的那只手,将她紧紧拉进怀里,用一种炙热而疯狂的口吻说道,“所以我绝不会放手,我绝不会在无法挽回之后再后悔,你认命也罢,不认命也罢,都躲不开,既然你不肯也不敢打碎那层壳,那便继续自欺欺人好了,继续逃避好了,我来,都由我来!”
他在这不知是诅咒还是告白的剖心之语中吻上李檀,两人的热泪和在一块,成为这寒凉世界中彼此唯一的一点温暖和慰藉。
肆拾伍、认输(加更)
李檀被这一连串剖心之语打得七零八落,正惶惶之际,却被椟玉温柔而热烈地吻上,她愣了一下后便挣扎起来,狠狠咬上椟玉的唇舌,直咬出血来。
椟玉却未罢休,反而更深地探进她的檀口,随她咬噬,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两臂锁住她,宽阔的肩膀将李檀的身子衬得更加可怜。
李檀也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可她心中的惶然和焦躁让她如附炭火之上,椟玉不顾她意愿的囚索,反而从绝望处给了她一点安心。
他吻得更深了,他抱得更紧了,他说他来,都由他来。
李檀落下泪来,而这次的眼泪,终于与那些积年的怨毒、仇恨和阴暗无关了。
她怎么会不痛呢,她也不是生来就一副铜墙铁壁,油盐不进的硬骨,不过是够聪明、够自私,痛过了就学会了躲,她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过,这样很好,谁也不欠谁,便是欠了,下辈子再还好了,她不在意。
可能是她咽下去太多的泪,冲刷得眼里的酸热也一同流到心脏去了。
于是李檀激烈地挣扎起来,椟玉一个不妨被她挣脱,刚想要继续锁住她的两腕,却感觉到李檀双手抱住他,十指插入他的发,将他按向自己,深深地回吻过来。
两个孤独的人终于卸下互相沉重的盔甲,舔舐着彼此一身的伤口,没有比这更温暖又更心酸的事情了。
他们吻得太急,仿佛都要将对方吞进肚里,此前咬出的血被厮磨间的津液稀释,牵连出淡红色的银丝,复又在唇齿交换中消失。
待他俩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唇上都是一片淫靡的水光。
两人直直对视,眼中都是一片闪着火的光,只看得到彼此,喘息了一瞬,便又紧紧抱着、深深触吻。
这已经不是眷侣间的缠绵,而是沙漠中濒死的人疯狂地汲取水源,是兽类彼此放肆的缠斗,是抛却了一切礼教、人伦和恩怨后赤裸的相拥。
椟玉随手将李檀的簪子抽了下来,丢在一边,让她的乌发如瀑落下,微微遮盖了眉眼,椟玉怜惜地将那几缕发丝拨开,拢到耳后,指尖从耳骨上划过,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耳垂。
就算只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李檀也不满地揪住椟玉胸口的衣襟,将他拉近,继续追逐着他的唇。
她用舌尖轻巧地描绘着椟玉双唇的形状,又用牙尖悄悄咬了一下,特意咬在伤处,只听见椟玉“嘶”地呼出一声,又舔舐安慰。
她是故意咬痛他的,两个同样的孤独的人,这样的痛苦再适合不过了。
李檀用一种绝望过后再也不管不顾的语气问道,“痛吗?会痛便好。”
椟玉之前那次在床上说过的话,被她原样报复回来,却并不同她啰嗦,擒住她的小舌,吮磨舔吸,极尽玩弄之事,直顽得李檀再也无法撒野。
他的动作太急切激烈,带起一缕头发进了口中,那发丝在两人舌尖打转,随着不断的交缠索吻而绕着舌尖打起了结,那种微刺而细密的怪异触感为这个吻增加了一丝额外的淫靡气息,
两人的呼吸都越来越急,来不及吞咽的津液甚至顺着唇角流了一点出来。
李檀透不过气来,猛地推开他,嘴微张着大口喘息。
椟玉便透过檀口,看着那乌黑的发丝盘在她红润润的舌尖上,牙间甚至还拉扯起一丝银线,急促呼吸着,带起胸脯也不断起伏,明明衣衫整齐,无一处袒露,然而那起伏却荡出一片风流韵味。
他看得有些痴了,疯魔一般将李檀扯了回来,用力地吮吻着她,他放低身子盘坐下来,两手提在李檀腋下,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抱起,再放在自己大腿上好好搂着。
这样一来,李檀的两腿就往后折,如同一个娃娃一样坐在他腿上,椟玉也真的如同摆弄娃娃似的摆弄着李檀,一双手臂箍在她腰上,将她拉得更近,再近些,直到完全贴上为止。
这个姿势李檀的臀部正好抵在椟玉腿根上,两腿分开在他腰侧,他这样拉近,便是要李檀的密处主动撞上他下面早就鼓鼓囊囊的一大块。
偏偏他还像哄娃娃一样颠着她,不断鼓动大腿肌肉,于是李檀便被那玩意儿一下下顶着,穴儿隔着衣物不停落在那话儿上,只几下便激得孽根几乎要撑破薄薄的绸裤,凶猛地盘桓着。
李檀被弹起又复落下,倒仿佛成了她拿自己的馒头穴去磨蹭椟玉的害人玩意。
李檀喘息着阻止,“停……停下……混账……”,可惜短短一句话都被这有意的颠簸给冲散了,反而变成小意的娇斥。
“既是混账了,还怎么停?”椟玉回应,带有恰到好处的恶劣,仿佛真正是被母亲教训的顽童。
李檀也不再和他废话,直接探向下身,缠绵地拂过那顶得现出形状的一大根,用手心挨着搓了几下那肉冠,只轻轻一会儿便离开。
椟玉明知是有诈,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用肉根一下下去顶李檀的掌心。
他正得了点趣味,就见李檀露出个带着恶意的笑,一下知道不好,然而却仍是来不及,只感觉李檀的手飞快伸到下方,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下敏感至极的卵蛋。
“嗯……”他根本来不及阻挡,呻吟便漏了出来,那被压低的呻吟让人听着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椟玉在这冲击下向后倒去,依靠在船舱上,下巴上仰,露出脆弱的喉结。
李檀看着那轻轻滑动的喉结,一下用唇擒住,虎牙轻轻磨着那一小块突起,待椟玉发出痛呼后,又假作温柔地伸出舌头小意舔舐安慰着,问道,“认输吗?”
椟玉低头看她,只觉得仿佛养了只极黏人又极坏脾气的猫,叹了口气,“我何时赢过?”
肆拾陆、我能咬咬吗
椟玉嘴上认输,手上却是半刻不停,将一只手斜斜伸入李檀的衣襟,去抓那弹软的乳儿,另一只手掀开襦裙,在滑嫩的玉腿上来回摸着。
他简直忍不住想叹息,只是抚摸而已,为什么温凉的皮肤能带来这么多慰藉,让人如同扎进酒池,他明明还清醒着,却醉在这皮肉里,明明想要温柔地对待她,体内却潜藏着呼啸的欲望,想要残忍地揉弄、夺掠,直到她再也不能逃走,就这样如同人偶永远困在他身体里。
椟玉手下愈重,唇上却温柔,在残暴的渴求上蒙了一层温情的纱,让天真的猎物无防备地主动陷阱。
李檀上下两厢都得了慰藉,满足地发出绵长的叹息,腰腹使力轻轻扭动,让身体在他的手掌上磨蹭,让白腻的乳肉在他手心荡出艳丽的波涛,为自己寻更多快慰。
“乖藏珠,舒服吗?”
他享受着这现成的礼物,看着黑发飘散的美人坐在他怀中,身上胸乳处隔着衣服隐隐显现出痕迹,是他的手在她奶儿上摩挲的姿态,他看着自己指骨的关节在柔软的布上顶出的印记,不断变幻着,一用力,那从指缝溢出的腴白都绷在衣服上,软得似梦一样。
这副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而扭动着、呻吟着,眉梢眼角都是媚意,眼前是情动的淫梦,手上是细嫩的触感,便是这样他还不忘感尽职尽责地追问,准备随时效力。
李檀对欲望从来都是诚实的,也从不以情欲为耻,她既跨出了那一步,便不再为承认自己的渴望而感到羞涩。她将手围在椟玉颈后,借着他的力,将一条腿盘上他的后腰,一个使力便让自己的耻骨撞上了椟玉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