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阁主刻意掐着嗓子娇滴滴地喊妻主时,莲花眉头轻皱,她怎么记得里阁主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明明很磁性来着?
她靠近常傅,小声问道:“常叔,阁主生病了吗?声音好矫揉造作呀......”
常傅弹了一下她的小脑壳:“祖宗,话可不能乱说,阁主一定?有他的道理。”
莲花摸了摸额头:“哦......”
众人起?身?后,宋玉抿唇点头,面对众人时,他的声音又?开始清润起?来:“对了,以后妻主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
“是!”众人拱手,异口同?声,恭敬应道。
宋玉拉了拉梧清的手,一直看着她,浅浅一笑:“玉现在要同?妻主回去了。”
语罢,他不忘扭头吩咐道:“常傅,你?若是看中什么药材,便自己去取,不必问我。”
常傅顿了一下,忙拱手应声,满脸堆笑:“是!多谢阁......咳咳,梧夫!”
话语刚落,常傅差点习惯性脱口而出‘阁主’二字时,赶忙纠正?回来。
宋玉没有丝毫怒意,心情颇好,他一直看着梧清,眉眼?带笑,乖巧如初。
梧清点点头,轻声道:“走罢。”
长风吹过,二人身?影渐渐远去......
月色正?圆,马车上,宋玉将头枕在她的腿上,紧紧抱着她,伴随着浅浅平稳的呼吸声。
许是多日?未眠,如今躺在熟悉的怀中,宋玉很快便沉入梦乡。
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渐亮起?,马车缓缓停下,车厢之内暖意融融。车壁摇晃间,垂落的锦缎帘幔轻轻摆动。
宋玉睡姿恬静,乌发微乱地松散着,一缕轻搭在他唇畔,在马车停下的一瞬,长睫轻轻颤了一下,好似春柳拂水。
那一瞬,梧清突然觉得,宋玉好像比昨日?还要更好看了。
梧清垂眸看着他,指尖轻抚过他微卷的长发。他的脸颊不知是因还未消肿亦或者?压着太久,略带红晕。
她指尖停在他下颌,微微摩挲着他的唇角。
宋玉睡得很乖,就?这样安安静静,一改往日?怨气深重的模样时,梧清好似突然理解宋玉的想法?,甚至会萌生出将宋玉永远保留在这个时候的样子。
太过美丽的东西,应该是无悲无喜、安安静静的,就?像金丝雀一样,等着别人将他供奉起?来。
忽然,怀中之人缓缓睁眼?。
那是一双还沾着睡意的眸子,眸中水雾未散,有些?迷迷糊糊。
许是睡的太过安心,他薄唇轻轻张开,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妻主,我们到家了吗?”
梧清眸色含着一丝不明显的欲念。
不知为何,这样的宋玉,比他刻意去勾着她时,还要让她更有反应。
她心中第一次主动生起?一个念头:想玩弄他。
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模样,梧清瞥过眼?,看向车窗外,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面颊,轻声道:“到了皇宫。”
她本以为宋玉醒来后会闹一些?小性子,亦或者?黏着她不依不饶,可宋玉只是愣了愣,反倒是乖巧地点点头:“好。”
他撑起?身?,眸中虽还带几分倦意,却细心地替她拢好衣衫。随后他又?从自己身侧取来一件披风,轻轻为她披上,温声道:“清晨寒重,妻主小心莫要着凉了。”
梧清看着他,指尖微动,未将那披风推开,只是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下了马车:“走罢。”
清晨的宫道空无一人,露水未干,宫门尚未开启,梧清牵着他,并未朝宫内正?门而去,而是拐入一处偏僻之地。
宋玉看着她往东走了几步,脚步一缓,偏头看她,轻声问道:“妻主是不是走错了?西边才是进宫的方向。”
“并未走错。”梧清答道。
二人脚步轻缓,穿过一段曲折通道,石墙潮湿,灯盏低明。空气中隐有微风穿行,带着深宫的寒意。
她牵着他的手,缓缓说道:“这是我为皇上传密令时所走的路,宫中除我与陛下外,旁人并不知晓。”
宋玉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瞬阴鸷,唇边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传密令?分明就?是那贱人特意为见师姐,想同?师姐独处时,专为避人所设。
他未曾言语,只是收紧了力?气,握紧她的手。他眉眼?温顺,不过是在那温顺下不断在心中冷哼。
那贱人手段倒是层出不穷。
不过......
宋玉抬眸看向前方的梧清,心中又?悄悄泛起?一些?甜意。
她眉眼?清冷,身?正?影直。自打同?他成亲后,并无半分隐瞒之意,连这等私事都告诉了他,不过是想让他安心罢了。
她愿意带他走这条路,愿意告诉他,那些?旁人都不知晓的秘密。
他心中因嫉妒而酸,可又?因她对他的态度而甜,像是含了一枚半熟的青梅,先涩后甜。
无论如何,师姐是信他的。
师姐才不爱凤宴。
想到此处,他一颗心软下来,眼?中带着几分懊悔。她既这般将他放在心上,他竟还会妒她与旁人过往,实在是......
寝宫前,梧清牵着宋玉的手,毫不犹豫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