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愉悦,讽刺道:“林芸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恨你一辈子啊。”

林庇神色微动:“有恨意在,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动力?。”

林庇微微垂眸,看着?手中的短刃,语气平静得可怕:“恨我,我不会?伤她。”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枚小小的印章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他将印章抛向宋玉,薄唇轻启:“林芸,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宋玉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他懒懒地?挥了挥手:“将人带上来。”

不多时,数名?黑衣人抬着?一道人影而来。

女?子早已昏厥过去,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眉心仍皱着?,似乎还未从方才的噩梦中挣脱。

林庇身形微微一顿,眸光瞬间阴沉下来。他看着?林芸,待确认她还活着?后,才抬眸冷冷看向宋玉。

林庇伸手接过林芸,微微低头,替她理了理红色嫁衣,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抱入怀中。

他没有再看宋玉,只是抱紧林芸,转身踏入夜色,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即将离开的那一瞬,他的身影停了一瞬,杀意比方才更浓:“宋玉,今日,林庇记下了。”

宋玉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弯起。

下一瞬,他忽然?夸张地?伪装出恐惧的模样,双手环胸,身子微微发颤,声音刻意颤抖:“林家主发话了,宋玉好怕~”

话语刚落,他敛起眼底的玩笑,微微侧首:“你以为,玉楼阁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在林庇要离开的方向,数道身影出现?,封死他所?有的退路。

林庇眸色一冷,他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林芸反手背在他身上,并抽出腰间携带的鞭子,将她牢牢绑在身上,随后再次拿出短刃。

“既然?宋三公子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

宋玉冷笑,抽出拾洁:“早就看你不爽了。”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腰带剑,眸色温柔了几?分:“小拾洁,好好看看你的大拾洁是怎么杀了这贱人的”

就在两?人准备出手时,一位身着?青衣,身形高挑的男子,带着?面具,不知从何?处出现?,身上带着?淡淡的乌沉香。

他轻轻拍了拍手,似在鼓掌:“第一次见到三公子这般毫无诚信的人。”

那青衣男子身后亦有数名?死侍,想来今夜要将他们?全部杀了,也并非易事

青衣男子站在林庇身旁时,林庇似乎并不意外,想来早已认识。

看着?宋玉面色微微一变,常傅轻咳一声:“公,公子......”

青衣男子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鸣令已交,三公子这么赶尽杀绝、过河拆桥,怕是有些?厚颜无耻罢?”

常傅看着?宋玉不说话,心中一寒,生怕刚刚那番话让自家公子落了下风,于是他往前踏了一步,对着?那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呵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儿?”

“休要德绑我们?家公子,你脸皮薄是你的事!反正我们玉楼阁的宋三公子就是脸皮厚,最爱赶尽杀绝过河拆桥,你第一次出江湖吗?这都没打听到?!”

“......”宋玉瞥了常傅一眼。

常傅原本底气十足,此刻身形一僵,方才意识到平日里在心中吐槽三公子太?多,一时嘴快将那些‘反’话脱口而出。

常傅被看得直冒冷汗,他轻咳一声,迅速调整表情,正色道:“哈哈,骗你们?的!”

他故作镇定地?冷声道:“我们?家公子何?时答应过交出鸣令就会?放你们?走?没有罢?既然?没有,何?来过河拆桥一说!”

“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青衣男子没有理会?常傅,而是淡淡扫了宋玉的面容一眼,轻声道:“确实不错,难怪......”

他的声音极轻极缓,好似随口一提,可话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不上不下,惹人遐思。

宋玉看着?那名?青衣男子,眉头轻轻蹙起。

对方那句话来得莫名?其妙,既无上文也无下文,可那人是打量他的面容后方才有了这一句话,就好像是在对着?他宋玉说:以色事人、色衰爱弛、爱驰恩绝

不知为何?,宋玉心头莫名?烦躁,明明素不相识,可眼前这抹青色却格外碍眼,甚至比他看到林庇时还要更甚几?分......

宋玉勾唇一笑,对着?那青衣男子问道:“怎么?做外室的?”

此言一出,四周突然?安静,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照理来说,三公子若是要问,也该问诸如是何?身份之类的,怎么一开口就问人家是不是做外室的......

可青衣男子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能?接上宋玉的话,唇角微弯,一字一句道:“正、夫。”

他毫无半分犹豫,好似这两?个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青衣男子抬眸,淡淡地?看着?宋玉,明摆着?不打算放过他,随即反问:“你呢?不会?......连外室都不是罢?”

此话一出,常傅倒吸了一口气,悄悄看了一眼青衣男子,心中暗叹:何?方神圣?!好敢说......

宋玉依旧带着?笑,眉眼弯弯,似乎并未因?为对方的话而动怒,甚至还能?慢悠悠地?把玩手中折扇:“马上就是正夫了。”

片刻后,他轻轻一叹,面色有些?绯红:“好紧张,第一次为人夫呢。”

他直视青衣男子,挑衅道:“我未来的妻主说,她爱我,是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我的那种爱......你呢?你的妻主有说过爱你吗?”

夜风拂过,青衣男子微微挑眉,眸色沉静,不再言语。

见他不语,宋玉顿了顿,眸光微挑,笑意更深了一分,轻飘飘补了一句:“罢了,日后我会?让人烧纸告诉你,我是如何?成为正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