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软不知道那天她是怎么回房的,她只知道自己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整个人向后倒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 晕倒。

等再次醒来, 是第二日的中午。她又生病了,身体总是没有征兆的忽冷忽热,头晕眼乏,没有一点精神气。

这样的情况没有办法继续上课,温父帮她在学校请了小半个月的假,让她在家养着。

可不管吃药还是打针,都没有一点成效。她还是虚弱的昏睡在床上。

“是不是撞了煞?”

温小软病倒并不是什么秘密,楼上的胖婶在一个星期后也知道了这件事,便跑来她家说了这样一句话。

温家夫妇听了之后也觉得有道理,软软这病是那天撞见谢老太太的寿像之后才得的。

她们找了个大医院看,药也没少吃,但就是没用,是不是见鬼了?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温家夫妇是绝对的无神论者,但看着女儿逐渐消瘦的身体,以及日渐苍白的脸蛋,不得不作出妥协。

让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的胖婶,带徐秀秀去山上寺庙专门为温小软求了个护身符回家。压在她的枕头下,替她抵挡那些恐怖的噩梦。

“软软乖,不哭了,睡觉觉。”女人轻拍着她的背问:“我和爸爸都在,不会有人伤害你,我今天去菩萨殿给你求了一个护身符,你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做噩梦,我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她小声的哄着她,见她眼泪止住,逐渐睡熟,心底的郁结才慢慢解开。

替她盖好被子,关好窗,徐秀秀尽量不弄出一些声响回了自己的卧室。

午夜,十二点。

徐秀秀照常来到温小软房间,看她睡没睡。好在一切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符纸的功效,今夜的温小软睡的很安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也没有做噩梦。

她就乖乖巧巧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陷入梦乡。

徐秀秀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叹了口气,心中祈祷那些符纸有效,她的女儿能够快点好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徐秀秀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问道,那味道像是烟味。

但女儿的房间里又怎么会有烟味,估计是她最近太累了,嗅觉出问题了,她这样想着还是去窗边,将门窗打开来一个小缝隙,想要让那些风吹散屋内的气息。

房门再次关上,徐秀秀离开。漆黑的房间内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黑夜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小软房间内的卫生间突然被一只手推开,紧接着走出一个身长腿长的少年。

周肆掐灭手手中的香烟,来到卧室门前将房门反锁,等做好这些之后才慢悠悠的来到温小软的床前。

原本在徐秀秀眼中睡的很是香甜的女孩,睁开了眼睛,用着一双泡满水的眼睛看他。

怯懦、迷茫、却又透露出一丝的清醒。

周肆掀开被子,占有欲十足的挤进矮小的床铺,将自己与女孩的之间的距离缩短至无。

“醒了。”手搭在她的腰上,将他抱进怀里。或许是好久不见,周肆显得很是黏人,他将鼻尖凑到女孩的颈间,像条狗一样,拼命的嗅着她身体上的馨香。

热烈又恳切。

“我好想你,软软。”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病症发作,需要药物治疗,而温小软就是这味药。

如果是以往这时候,温小软早就开始骂人。但此次此刻,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因为她真的有些累了。

很累很累,那种累是背负着一条人命的累。

她试图过很多反抗,但都没有成效。不管说什么,不管做什么,周肆都不会作出反应,他只管自己。

“你瘦了。”这是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两人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周肆很忙,也很累,因为他要处理和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所以在他空闲时间给温小软打电话,没有接通,自己也无法得知温小软那边的手机状态时。

他意识到,温小软已经知道了手机的事情。

如果是以往,在他发现的第一时刻。周肆就会忍不住赶来,但就是因为太忙,他才会放任她和张涛联系。

周肆想和温小软在一起,不是短暂的在一起,也不是片刻的欢愉。而是长长久久,无时无刻的。

他曾经和温小软说的那些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就像第一次闯入温家时一样,温父说的那些话,他们的家庭并不门当户对。

他身上有摆脱不了的责任,温小软有她无法割舍的原生家庭,两个人的结合,比公司上市都难。

周肆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东西,做出些牺牲。

他选择了牺牲,也做出了许诺。

“我把什么都摆平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谢宴成孤儿了,你害死了谢奶奶。”回答他的不是欣喜若狂,也不是少女的怒骂,而是这样一句莫名的话。

“不要在我这里提他。”周肆的脸色一秒阴沉。

“为什么不能提他?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谢奶奶的孙子,是我的伙伴,我们七岁就认识了,我们一起长大,你凭什么不让我和他联系!”温小软崩溃了。

不、应该说在得知谢奶奶去世的那一刻,她就崩溃了。

她恨周肆、恨很多人、包括自己。她觉得如果不是她和周肆纠缠不清,就不会误伤谢宴,也不会造成谢奶奶的意外死亡。

是她害死了她。

她很想喊出来,可因为长时间不说话不喝水,导致她的嗓子干疼发哑,说出来的声音很低。

有些甚至吐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