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是背着东西在林子里转了一上午,再从山上走到路口就已经累的不行,现在腿脚都已经开始酸了。
不过想到背篓里的野味能卖到的钱,她又觉得十二、三里的路完全不算事。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季平安也到了县城门口。
她往里面走,街边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小饭馆、包子铺、成衣铺、米行粮铺等等应有尽有。
县城里边虽然有各式的铺子,但也有摆摊的小商小贩。
小商小贩只需要每日给官府的人交一文钱,就能在这条街上有个位置,若是交百文钱,就能得个固定的位置。
街上不少人都是从东和县下面的村子过来的,把家里的鸡蛋或者多余的野菜卖卖,也能补贴个家用。
“新出炉的烧饼,都来看看啊,保证又香又软和!”
“素包子两文钱一个,肉包子四文钱一个,还热乎着啊!”
“……”
街上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各种吃食飘出来的香味,更是让季平安忍不住抿了抿唇。
早上的红薯虽然顶饱,但是个头不大,季平安还只吃了一个,加上在林子里面转了几个时辰,现下肚子早就空了。
她摸了摸肚子,只能不断在心里想着,快了快了,卖掉东西后就能吃到了!
这样一边在心里重复,一边捂着鼻子当闻不到,又走了一刻钟后,终于看到了她想见到的肉铺。
肉铺老板是个汉子,年纪三十岁左右,正拿大刀剁着骨头,见到她问道:“姑娘要买肉?看看想要些什么,这边都是好肉,十五文一斤。”
细肉都是好肉,若是猪下水之类的肉,就要更便宜一些。
“我不买。”季平安看着老板,问道:“你这里收野味吗?今天刚从山上打的。”
肉铺老板停了手中的刀,像是惊讶她这么年轻的猎户,“收,不过我得先看看。”
虽然说日常来肉铺的,还是买猪肉多,但是也有不少富户爱吃野味,每次买份量都不少。
季平安从篓里面拿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余下的一只野兔和蛇还放在里面,又用野菜盖住。
肉铺老板成日里接触的就是肉,自然能看出来她带过来的是新鲜货。
他当机立断道:“十二文一斤,行的话我就收了。”
“十六文。”季平安道。
野味不比猪肉差,甚至野兔和野鸡的肉吃起来更香,十二文一斤是真的在压价了。
肉铺老板听到这话,嘿了一声:“妹子,你看看这野兔和野鸡身上的毛都没拔,这可都占着斤两呢,十六文一斤可真不行,这样,我给你十四文一斤怎么样?”
“十五文。”季平安现在穷地兜比脸干净,一文钱都不舍得放过,还价道:“我以后再打到猎物,先给你送过来。”
猎物肯定还要继续打,倒不如趁机找个稳定收货的。
肉铺老板咬咬牙,从她手上接过来野物:“十五文就十五文,咱可说好了,日后若是打到的猎物可得第一时间给我送过来。”
若是一般人,肉铺老板会死咬住十四文不松口。多一文都不收。
但他常年都收野物,自然是有些眼力的。
季平安带来的猎物,伤口都在致命处,且只有腹部的伤口,一击毙命,足以证明这是个打猎的好手,往后不愁收不到好猎物。
他让步一文钱卖人情,眼下看是亏,但若日后他收到野猪之类的大物,那才是赚。
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称出来十一斤六两,也就是一百六十一文钱。
季平安挨个数过去,确认没有出错后,留出十五文,余下地揣到自己口袋里。
她把十五文又给了肉铺老板,笑着道:“老板,再给我来一斤肉,肥一点。”
“行嘞!”肉铺老板干净利落地切了一斤肉给她装上,“回去熬油啊?”
“对。”季平安点头。
猪油熬出来之后,留着日后炒菜做饭用,熬完后的猪油渣香香脆脆,还能给沈之虞和岁岁她们当零食吃。
猎物卖掉,季平安的背篓也轻了不少。
她先是回到刚才经过的包子摊前,花六文钱买了三个心心念念的素包子,自己囫囵吞枣地吃了一个后,那股馋劲总算下去不少,剩下的两个包子和刚才买来的肉一起放到背篓里面。
季平安又到了粮铺前面,有不少人都在等着买粮。
“老板,怎么粮价又涨了这么多?”
“是啊,粳米五十文一斗,小麦面四十五文一斗,连豆子都涨了五文钱!”
老板把上一个人的粮称好,也接话道:“这粮价也不是我自己定的,你去其他铺子上问问,指定找不出一家比这低的,只能比这个价高。”
“去年江禾郡有水灾,咱们这有旱灾,南北的收成都少了,粮价自然就高了。”
季平安把话听了进去,面上却不显,和老板说:“粳米和小麦面各来半斗。”
如今在位的皇帝就是沈之虞的皇帝爹,可惜昏庸无能,在位期间也是毫无建树,修建可供千人居住的长生殿,不知民生疾苦。
几年之后,老皇帝去世,朝堂乱、民间也乱,沈之虞便是借着这个机会不断培养势力,最后得以登基。
拿上米面之后,季平安去了药铺,把篓子里最后一样东西卖掉。
“蛇?”药堂的老郎中眯着眼睛看了看她篓子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