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实中那场暴雨里孟昀舟笑得像个罗刹,说“你想一刀两断是吧?不断,老子偏不断。”
那头父女俩看电影,陶挚不想回病房面对孟姚瑟也不想在这里面对屏幕里的孟昀舟,于是走进吸烟处后的楼梯间,打算顺着上去天台安静。
“我靠!”
“说了别满嘴这些词!”
“不是,舟哥怎么又上热搜了?那些营销号能不能不要老逮着我们哥哥一个人薅羊毛啊,烦死啦。”
陶挚犹豫着要拿手机上微博,手机却先响了。一看是文珍妮,陶挚立马有了感应,转身直接从楼梯间下了楼。
“你没和他一起?”
陶挚先道歉:“请了一晚上假。陪护不在,我来医院看着我妈。”
他想控制,但不受控制地急起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文珍妮那头沉沉呼了一口气,显然是正在气头上。她点了一根烟,吐了烟雾,语气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他喝多了发酒疯,在西窗门口被拍了。”
陶挚一听,心口猛跳:“有多疯?”
“砸了一辆车,不过事情不算大,那车是梁鹭舸的,已经和他们那边联系好说是朋友之间闹着玩。就是他这会儿这状态,指不定还会生什么事,本来想着让你去看着他,你有事情的话,我就让Lucifer去。”
小姑娘想睡个好觉不容易,陶挚想了想拒绝了文珍妮的好意:“没事珍妮姐,我去吧,人还在西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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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预警一下,攻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舅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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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挚刚到西窗,就见一辆拖车驶来,拖走了梁鹭舸那辆阿斯顿马丁。看车子那惨烈的状况,再想想文珍妮说的梁鹭舸那边同意说是朋友之间的玩闹,突然生出点不合时宜的欣慰,觉得孟昀舟也还是有人可以信赖依靠,就让人不是那么悲哀。
走到门口撞见梁鹭舸正在点烟,陶挚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道歉。不过梁鹭舸倒是没有多受伤,见他来了,反倒一脸如释重负,笑骂地把他往里面推:“总算是来了,快去收了那畜生。”
包厢里就一个孟昀舟,一动不动躺在长沙发上。梁鹭舸看了看陶挚,在他身后关上门。
陶挚站在门口没动,确定孟昀舟的确是睡着了,才走过去,拿起他腿边滑落的毛毯,往他身上盖。
猝然对上孟昀舟幽深的黑眸,陶挚心跳都仿佛要停掉。
孟昀舟死死钳着他的手,用了能把手腕捏断的力度。他靠近陶挚,鼻子从他脖子到前胸嗅闻,然后重新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岳母醒了,你怎么不叫我这个做女婿的去看看?”
陶挚没说话,沉着脸想把手拽回来,却被抓得更紧。孟昀舟喝醉了力气越发大,僵持了一会儿猛地站起来,一把把陶挚扛在肩上,踹开包厢门出去。
梁鹭舸守在包厢门口,见两人这么出来了,一脸震惊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看出点儿啥,结果啥都没看出来,被孟昀舟喷一脸酒气:“老梁,开车。”
梁鹭舸是他们这帮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即便如此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也是家喻户晓的实力派演员,却是他们这帮兄弟里的小弟。今天被砸车,说毫无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没多气,顶多只是心疼了几分钟,转身就去担心喝醉的孟昀舟这个比被砸烂的车更大的问题。
这会儿孟昀舟还要折腾,梁鹭舸连连摆手:“老孟,你跟小桃子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们巨浪不是还有那个什么三十周年直播活动?有点打工人的自觉好吗。”
孟昀舟推他一把:“打什么工?开车,老子要去见丈母娘!”
门口还有记者蹲守,梁鹭舸不敢和他在这儿争,于是转而看陶挚的意思。陶挚正要说话,被孟昀舟按住后脑勺吮住唇瓣,狠狠吻了两分多钟,激烈得连梁鹭舸都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吻完,陶挚脸红得像苹果,胸脯上下起伏,双手握拳,正要说什么,孟昀舟按住人又是一记长吻。
“敢说话老子亲死你。”
“不对,”孟昀舟醉熏熏地打了一个嗝儿,抬手扇自己一个耳光:“什么死不死的。敢说话,老子就把你亲晕在这里。”
说完这位醉鬼很满意自己的措辞,豪迈地一挥手:“老梁,开车去!”
醉成这样去医院,真是能给狗仔娱乐小报创收到明年过年。开到半路,梁鹭舸偷偷改道想把人送回家,没想到这货喝醉了该清醒的一点不含糊,发现他改道,直接就是一拳。
还好幸运,从医院停车场进电梯,一路上都没遇到旁人。到了病房在的那一层,梁鹭舸看看孟昀舟,发现对方双目赤红,完全不是刚才喝醉的状态,更像是一些极端的情绪已经超出身体的控制,叫嚣着要冲破牢笼。
这样的孟昀舟,梁鹭舸不是第一次见。
说得难听点,孟昀舟这人就是个痞子,说不通就打,打不服就往死里打,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生活的。什么霸道直爽真男人人设,孟昀舟从来不屑于演,无非是他本色流露,再被公司和粉丝滤镜加工。
而梁鹭舸和孟昀舟也是打架认识的。那会儿梁鹭舸才刚上大学,没依靠家里的背景,第一名考进电影学院,按部就班走学院派路线。而孟昀舟‘草根’出身已经有了一定流量,但因为性格原因半黑半红,骂他的人和爱他的人在网络上割据争斗,分不出个高下。得知要和他一起拍摄,梁鹭舸当时的经纪人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说了一些对方有背景咱们惹不起躲得起之类的话。
到了拍摄现场,那圈里有名爱揩油的摄影师碍着孟昀舟那一点就爆的脾气和当时已经稍稍透露的不简单的背景,毕恭毕敬,除了工作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转而对梁鹭舸上下其手,甚至直接跟进了更衣室,美其名曰教他穿。梁鹭舸那会儿已经到了火山爆发的边缘,咬牙说一句:“你再碰一下,我就把你手剁了。”话音未落,孟昀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一脚踹开更衣室,把摄影师揪出去就摁在摄影棚里揍,揍得那人话都说不利索。
孟昀舟当时的助理早早把人全清了出去,空空的摄影棚里,孟昀舟抽起烟,问梁鹭舸抽不抽,跟他说:“你还揍吗?你不揍,我就说我揍完了。”
梁鹭舸也揍了,揍得酣畅淋漓。揍完孟昀舟说:“都是我一个人动的手,记住了。”
梁鹭舸皱起眉:“不行,事儿是因为我起的。”
“不行什么啊不行,”孟昀舟不耐烦了,戳着手机,分给他一点余光:“梁老低调了一辈子,你不想他退休了被你折腾上热搜吧?”
梁鹭舸一梗:“你怎么知道?”
“我家老头喜欢梁老的字,之前我有幸跟着他登门拜访过一次,我们俩见过一面,不过很显然你忘了。”
那天结束,梁鹭舸要请孟昀舟吃饭,走到半路,孟昀舟接到一通非常嘈杂的电话,梁鹭舸隔着一段距离听到那头有笑声,有喊叫,有哭声,还有呕吐的声音。
他们没去梁鹭舸介绍的那家私房菜,改道去了国贸那一圈的一家酒吧,乱得吓人。梁鹭舸出生书画世家,从小家教严,从来不知道他生活的这座城市还有这样的地方。而孟昀舟看起来熟门熟路,停好车从停车场直接进去,径直走到一间包厢,没有敲门,飞起一脚,直接把门从门框上踹了下来。
有工作人员来,孟昀舟戴着口罩墨镜棒球帽仍用一身煞气震得无人敢上前,他低低吐出一句滚,像砸了一颗原子弹。
屋里乌烟瘴气,里面的人也都不太正常,群魔乱舞。包厢很大,音乐震耳欲聋,房间深处有几个人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无感知,孟昀舟大步走过去,梁鹭舸下意识要跟,又怕外面有事,便站在门口望风。透过烟雾他看到孟昀舟提起一个微胖的男人,像提起一颗白菜,直接摔在了几米外的墙壁上。这一摔摔得惊天动地,满屋子妖魔鬼怪没醒的都彻底清醒了,叫的叫喊的喊骂的骂。有人往孟昀舟那边窜,也和那胖子一个下场,短短几分钟屋里东倒西歪趴了一片,还剩两个人,一个女人坐在胖子之前坐的长沙发上,骂一些很难听的脏话,句句都带爹妈大爷和生殖器,突然那女人音量变大,梁鹭舸清楚地听到她说:“第一次见人当个舅舅这么兴奋的。这是我儿子,喝点酒怎么了?死了都不用你管。”
孟昀舟冷笑一声提起一个很沉的洋酒瓶在桌上砸碎,拎着一块挺长的碎片,抓起那女人头发就要往下扎。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