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小宁……这么冒昧地打通讯过来。”戚锦程的声线一如既往地温柔,但今天语气里的低落情绪格外明显,“你最近肯定很苦恼吧。都怪我,没有分化成alpha,不能帮你抚慰omega信息素。”
“这怎么能怪你?”邓却宁摇了摇头,“如果我的omega腺体之前没受过伤,现在信息素也不会出问题。”
“可是小宁……你当时是因为挺身而出救我,腺体才会受伤的。”戚锦程的声音有些滞涩,“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应该让其他人参与进……”
“锦程哥,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邓却宁直接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无奈,“不要把责任都揽在你自己一个人头上,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在当时的那种危急情况下,我也没考虑那么多,只想着要先把人救下来。”
戚锦程似乎还是不太赞同:“可是……”
邓却宁蹙眉,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太舒服。
他不止一次和戚锦程解释过,当年在那场恶性绑架案中,是他自己主动和绑匪谈判,用自己来交换被当作人质的戚锦程。
邓老爷子曾是军部赫赫有名的谈判专家,邓却宁自小受他教导,自然懂得掌握罪犯心理,明显比一窍不通的戚锦程更适合做人质。
而且在做出这个决定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任何风险的准备。
可无论邓却宁事后如何向戚锦程解释,对方都一直耿耿于怀,固执地把他受伤的原因归结到自身,总是说要补偿自己。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好,我先不说这些了。”戚锦程率先败下阵来,试探着开口问道,“小宁,听父亲说,你已经确定要让戚……我哥,帮你安抚信息素了吗?”
他明显还不太适应对戚属柯的新称呼。
“差不多吧,上次我们尝试进行了一次抚慰治疗,效果还算不错。况且,一时半会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想到这里,邓却宁伸手揉了揉眉心,“军校举办的机甲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当务之急,是要把我的omega信息素先稳定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不确定下来?”戚锦程的语气听上去难得有些小心翼翼,“是不是因为我……”
话音未落,一条大写加粗的消息提示瞬间在邓却宁的虚拟屏幕上弹出。
【宁哥,赶紧来军校的机甲停放坪一趟,我们队里的几台机甲好像被人为破坏了!】
看清内容的一瞬间,邓却宁瞪大了眼睛,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锦程哥,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他随手扯了件大衣就往楼下走,语气急切,“我队伍里的机甲出了问题,现在要赶过去看一下情况。”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会挑时间。今天正好是所有参赛机甲由军校统一送去注册的日子,中间很方便找机会下手。”闻以澄靠在防护栏杆上,语气郁闷,“咱们队里其他两台机甲只是轻度损伤,偏偏宁哥你开的这台knw-320伤得最重。”
邓却宁仔细检查完机甲,脸色算不上好∶“你当他们傻么?肯定是挑看上去最贵的下重手啊。”
“损坏的程度怎么样?”闻以澄担忧地走上前,“你来之前我大致看了一下,机甲右臂和腰侧有明显的两处损伤,其他地方都没问题。是不是还算好修?”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邓却宁语气里隐隐压着火气,“knw-320机身用了最顶尖的金属复合材料,这种材料是我手下的机甲设计团队在#6732星球花了大量时间才研制出来的,全星际独此一家。”
“除了团队内的研究员和我,没人知道这款材料用在机甲上的效果如何,弱点又在哪里。”他眸色沉下去,“但我刚刚检查过,机甲上的两处损坏,偏偏就在整台机甲最薄弱的两个衔接处。”
“是研究团队里的人干的?”闻以澄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团队里的人从研究开始后,就没有离开过#6732星球。”邓却宁最后检查了一遍机甲,关上舱门,“我猜,可能性有两个。一是团队里有人被买通了,二是研究报告被人窃取了。”
“我会找人去查清楚这件事,之后再和他们好好算账。”他眸光一闪,“但马上就要开赛了……现在要先想办法修理这台knw-320。至少,要能撑过初赛。”
闻以澄略一思忖:“那是不是只要把机甲设计团队找来就好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邓却宁叹了口气,“之前为了防止老爷子突击搜查,我都是用不记名的通讯号在另一台光脑上和团队负责人的人联系,把联系方式用最传统的方式写在纸上,夹进了书里。但是前两天老爷子说他有个慈善活动要捐一批书,随手拿走了我书架上的一摞……等我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了。”
闻以澄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道:“可是……你们联系了这么多次,以你的记忆力,记一串通讯号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其实我之前记得很清楚,但现在死活都想不起来。”邓却宁揉了揉额角,语气有些挫败,“我的信息素自从上次接受了一次短暂抚慰后,稳定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又开始不安分,情绪和记忆力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信息素对你的影响居然这么大。”闻以澄神色复杂,“对了,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确定要让戚主席的那个私生子哥哥……来替你进行信息素抚慰了吗?”
邓却宁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他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对方那双墨蓝色的漂亮眼睛,和当时自己因为心慌而随口胡扯的考验。
要是戚属柯真能修好knw-320……
怎么可能?
他回过神,扯了扯嘴角,看向一脸状况外的闻以澄∶“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把你和夏溯的两台机甲拿去修理吧。”
“正好,咱们学校那个赫赫有名的天才学长就在附近的机甲修护中心兼职。”闻以澄也没多想,打了个响指,“咱们正好去照顾这位校友的生意。”
傅秉初跟着闻以澄去中心外面把两台损坏的机甲拉过来维修,一时间室内唯余戚属柯和邓却宁两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邓却宁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来参加中心城区的志愿者活动啊。”戚属柯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到他旁边,“可是邓小少爷的这位朋友把我的带教老师叫走了,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些补偿?”他转过头看向邓却宁,尾音上扬,若有若无地含着笑意。
太近了。
邓却宁此时脑内一片空白。
戚属柯今天没有像上次一样戴抑制颈环,只贴了常规的信息素抑制贴。
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上一次进行信息素抚慰时近得多, 覆盖着薄薄一层白色不织布的alpha腺体此时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崖柏木香气的alpha信息素温和地萦绕在他的鼻尖,尽管只是自然溢出的一部分,浓度很淡,而且没有任何的安抚性质……
但邓却宁感觉到,自己后颈的omega腺体的疼痛与不适消减了大半,信息素也不再躁动不安。
原来戚属柯的alpha信息素,居然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邓却宁无意识地阖上眼,完全遵循了自己的本能,一把抓住了戚属柯的衣领,作势就要往对方的颈窝里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