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多是生面孔，但也有几位在之前接触过的，其中就有给周文禄透露本杰明的那个人。周文禄目光扫过大厅，发觉墙边坐着不少闲暇的女人和双儿，有的宾客会去与她们对话，然后领走看上的人，周文禄收回目光，心里猜测这应该就是莱恩说的“租借”了。

不多时，留声机里放起欢快的舞曲，舞池里很快涌入不少人，气氛很是和谐欢快，其乐融融，并没有出现他们预想中的淫乱场景。

玉秋不大习惯这家菜品的味道，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周承明本就被音乐弄得兴致勃勃，见状心血来潮，绕到玉秋跟前，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难得这样的机会，小姨娘愿不愿意赏脸，与我跳一支舞呢？”

“这，”玉秋一怔，转头抬眼，看向旁边的周文禄询问，“大少爷？”

周文禄笑笑：“去吧，就当放松一下。”

玉秋得了允许，也含笑点头，将手放在周承明的掌心。

周文禄看向周承明，嘱咐他：“承明，你仔细些。”

周承明牵起玉秋：“放心吧大哥。”

他们很快就融入舞池里的人群，玉秋鹅黄色的裙摆在旋转时就像开出了一朵炫目的花，很是吸引人的目光，周文禄左右无事，便靠着墙放松下来，远远地盯着他们。

“周先生？”

周文禄闻声转头，莱恩正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

“莱恩先生。”

“怎么就你一个人了？你的弟弟和玉秋呢？”莱恩递了一杯红酒给他，“尝尝这个，这是本的私藏。”

“谢谢。”周文禄接过，但没有立刻送到嘴边，“他们跳舞去了，莱恩先生不去跳舞吗？”

“我的舞伴现在正在别人的怀里，虽然很遗憾，但是我没办法一个人下去。”莱恩直接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周文禄手里的杯子，然后喝了一口，满足地“唔”了一声，示意周文禄也喝。

周文禄笑了一声，只得也举起杯，浅浅地喝一口：“我很少参加这样西式的聚会，感觉……很不一样，不过承明他们看样子都很开心呢，宴会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结束吗？”

莱恩挑眉，大笑道：“就这样？哦，拜托，周，你还没有见到真正的快乐是什么样的，看到那边的门了吗？”

他指向宴会厅角落里的一扇门。

“那是通向极乐的入口，现在它还没有打开呢！”

莱恩转头对周文禄道：“现在不过是一点开胃小菜罢了，不要在这里就吃的太饱，大餐在门后等着你们，所以不要忘了进去哦。”

说话间，本杰明和另一个男人退出了舞池，莱恩笑眯了眼，欠身道：“看样子我现在得快点去找本，失陪了，周先生。”

周文禄举起杯：“好的，那我们等会儿见”

周文禄余光瞥见莱恩走到本杰明面前，本杰明与刚才的舞伴摆摆手，自然熟稔地挽起莱恩的手臂，两个人一副你侬我侬的亲昵姿态，远离了大厅中央。

不多时，周承明和玉秋在舞池里跳完了一曲，周承明心满意足了，两人也从人潮里退了出来。

周文禄呼了口气，发觉自己的体温似乎在上升，心中顿时知晓了这酒的作用。他垂下视线看了看手中的高脚杯，嘲弄地轻哼了一声，仰头将杯里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周承明走近，见他的举动，不禁戏谑道：“大哥，你居然也会对葡萄酒有兴趣，说来我还没见你喝过洋酒呢……还有啊，葡萄酒可是用来品的，你刚才那样可不对。”

“我没什么兴趣的，莱恩给的罢了。”周文禄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味道确实不错，你和玉秋也去喝一杯吧。”

玉秋小声道：“大少爷，我就不用了吧？”

“不，承明还可以选，但你必须喝。”周文禄下完命令，深吸了口气，伸手将领带拽松了些。

他平日少穿西装洋服，玉秋鲜有机会见到这样装束的周文禄，原本系得好好的领带被他弄松后，整个人显出一些随性散漫，与平常温和沉稳的模样有了不小反差，看得玉秋怦然心动，一时有些晃神。

周承明压低声音问道：“里面有加料？”

“十有八九。”周文禄清了清嗓子，“莱恩说到时候进那边的门……他只当他认识本杰明，没想到他们俩这么亲密。”

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路过，周承明叫住他，趁着对方过来之前，快速对周文禄道：“那不是更好吗？宋将军那边越早处理越好，省的夜长梦多。”

周文禄却摇摇头：“只怕我们动作招摇，反让狐狸警觉，那样连白白把红鹃也搭进去，不值得。”

玉秋听他们的交流，隐约看出了些端倪：“大少爷……红鹃是那位宋将军新纳的夫人吧，她和你们……宋家，难不成与李……”

他话还没说完，周文禄却语气轻缓地直接打断了：“小姨娘猜些什么呢？周家往后生意会越来越大，必然需要找个靠山才好放开手脚，我们思来想去，决定要和宋将军搭上线。红鹃是青穗那边的姑娘，老二与她见过几次面，有几分交情，我便指望她能看在往日的情分，平日在宋将军面前为我们说几句话……承明，你说是不是啊？”

周承明刚刚拿过两杯红酒，冷不丁被问道，他还没琢磨清楚周文禄话里的意思，眼下却也只能连连点头：“是，是是是，就是这样的，现在莱恩这边的订单到手了，以后把姑父那边拔了，周家自然要快速发展起来的……”他忙不迭塞了杯酒到玉秋手里，“小姨娘也喝，不晓得里面还有什么，总之等药效发作了，一会儿也能好受些。”

他说的直接，引得玉秋红了脸，对接下来的事他心里也早就有数，便没有故作矜持的拒绝什么，听话地低头喝了起来。

周文禄与周承明对视一眼，两人通过眼神达成一致，不再将这件事在玉秋面前提起玉秋不需要知道他们的决定和流计划程，他只需要得到一个噩梦消失的消息就够了。

他们不移动位置，不代表别人不会到处走动。陆陆续续有以往见过面的人转悠到面前，寒暄三两句后就爽快去了下一处，当然也有想交换身边女伴的陌生人凑过来，然而都在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被周文禄他们拒绝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问题，玉秋坐了片刻就觉得脸上开始发烫，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在逐渐升温。他深吸了两口气，呼出的时候都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闷哼。

周承明站得近，耳尖，瞬间就捕捉到了这点声音，他抬眼看向角落，那里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一道缝，再环顾四周，周承明发觉大厅中少了不少人，莱恩和本杰明也不见了。

“大哥。”周承明喊了周文禄一声。

周文禄正在与一位茶叶贩子对话，闻言心领神会，歉意地对那人笑笑：“难得今天休息呢，大家都累了，下次再谈谈吧。”

那茶叶贩子眼睛一转，瞧见周文禄身后坐着的双儿，恍然大悟，奸笑道：“哎哟，那我也不耽误周爷了，周爷慢慢玩，今晚尽兴啊！”

贩子一走，周承明牵起玉秋：“大哥，门开了。”

周文禄闻言，立刻转头看去，问周承明：“莱恩他们不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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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了一圈，还有一些人也不见了，应该都是进去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个男人身上挂着个柔若无骨的女人也向门口走去，刚开门进去，门都还没掩上，两人就热切地拥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