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婶母打量着温楹,笑道:“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温老太太则是一脸慈爱:“我们这次来是接你回去的。”

“哼!”屋檐下的赵秀月冷笑着,“怎么你们不怕死了?还是说你们忘了做过什么了?”

温老太太:“那都是过去的事,阿楹总归是温家的孩子,哪有一直住在小姨家的道理。”

赵秀月:“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说过去就过去了,这事永远过不去。你们怎么对阿楹的,老天爷都看着,我就等着看你们的报应。”

“你……”温婶母指着赵秀月,“你就是巴不得我们好。”

赵秀月:“是,我日日向阿楹父亲祷告,让他收了你们去。”

温婶母:“你的心竟如此歹毒,这里是住不得了,阿楹与我们回去。”

温楹躲开温婶母的手:“我与你们没有半分关系,你们是谁?我为何要与你们走?”

温老太太捶着胸口,哭了起来:“你还记恨着我们,都是我这个老东西的错,你要如何才肯随我们回去?”

“呸!”赵秀月一口唾沫过去,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上这来哭丧了?”

温婶母忍下不发,仍旧好脸色道:“我们听说你定婚了,这才来接你的,哪有在小姨家出嫁的道理,温家才是你以后正正经经的娘家。”

赵秀月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接阿楹回去,可有给她备好嫁妆?还是说想接回去贪她那点聘礼钱?”

温婶母:“这哪能啊!我们是听说阿楹要嫁的是位捕快,在衙门当差,日后成了亲,他们可以回家住,你那屋我都给你打扫干净了,以后在县里也算有个落脚的地,省的来回跑,阿楹也担心。”

温楹知她们没那么好的心,无缘无故打听起她来,还知道她要嫁的人,这会上门来肯定有事,不过她并不想管,也无兴致知道。

“你们既知道他在衙门当差,就知道他不好惹,快些走,我阿爹阿娘已死,这世上只小姨一家是我至亲。”

温婶母看她油盐不进,心里气急了,只是她们上门求人,不好发脾气。

温老太婆伏在门上哭了起来:“大儿,大儿,你怎么就去了,留老娘一人在这世上受苦,我也不活了。”

说着便拿头撞门。

这一顿哭天抢地,惹得左邻右舍指指点点。

曹氏又爬上鸡窝,趴在墙头上,道:“呦,这是谁啊?大清早的哭死人呢?让人没个清净。”

这一句戳了温婶母的心,指着曹氏骂:“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家才死了人。”

曹氏哪知她们是什么人,只是听着哭声,以为赵家亲戚上门哭丧来了,少不了埋汰两句,这下听温婶母骂她,哪里肯罢休,便与她争吵起来。

言语间得知,这是温楹婶母和阿婆。

更是嘲笑起来:“听说你们怕被克,将人赶到赵家来。乡亲们,你们听我说,你们是不知道,温小娘子刚来赵家的时候,我还以为赵家哪接来个病秧子,身上没二两肉,全身就剩一把骨架,就这样说她克亲。”

“我看是你们把人父母兄弟都给克死了,温小娘子幸好赵家去接了,不然也被你们克死了。”

赵秀月、温楹:……第一次觉得曹氏说话那么好听。

邻里邻居:“别说还真有几分道理,温小娘子真要克亲,在赵家住了这些年,赵家不也没事?谁克谁还真不一定。”

温老太太一听也不撞头了,两眼一黑就要晕倒。

曹氏眼尖,忙道:“扶住,快掐她人中。”说着便不见她站在鸡窝上了。

第24 章 狠心

温婶母扶着温老太太,哭道:“阿娘,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个家怎么办?”

“让开,让开。”曹氏拨开三层人,拿着碗水过来,含了一口,对着温老太婆脸上喷。

见她还不醒,嘲笑道:“人老脸皮也厚,看来这水没用,扇两巴掌准能醒。”

温老太太眼角抽了抽,慢悠悠睁开眼。

曹氏:“呔,这么快就醒了。”

温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曹氏:“还装呢?真没劲。”

温婶母看着大家指指点点,也不管有脸没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仰着头嚎哭:“我们好着心来接她回家待嫁,哪想惹了一顿骂,没落半点好,老天爷啊!真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曹氏厌恶地退了几步:“既然是来接人,怎还未进门就哭起来,知道是接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报丧呢。”

温婶母把嚎哭声咽回去,被针扎了似得跳起身,将曹氏的一推:“你嘴是装粪的,不得半句人话,我们许久未见,哭几声怎么了?”

曹氏觉得败兴,不再呛声,泼了碗里的水,归家了。

温婶母拉着婆母继续哭:“你们评评理,我们是哪错了,被人这样辱骂。”

忽然一老者道:“秀月啊,把人领进屋去,在这门口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赵秀月道:“劳何叔公费心了,只是这事我自有主张。”

何叔公点头道:“你有章法,那我便不再说些什么,这孩子也是苦,摊上这叔婶阿婆。你阿兄在家,她们要是闹着不肯离去,你去叫他来,将她们撵了去。”

赵秀月:“叔公我记下了。”

何叔公拄着拐杖走了,在这巷子里他最年长,有七十了,住在这附近的人,都喊他一声叔伯,叔公的。

他也是看着赵秀月姐妹长大的,平日里不大出门,今早吃了饭,有些撑了,才出门散步,遇上这事。

他发话了,别人也不好再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