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1 / 1)

三人各自打过招呼之后,没等棠宁开口去问,四皇子就率先开口:“昨夜之事我今早才听闻,万没想到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这般行事,知道萧督主重伤,我特意从库中寻了两支百年山参过来,希望萧督主能够早日康复。”

棠宁闻言面色温缓下来:“多谢四皇子。”

四皇子实在是喜欢眼前这女娘,倒不是对她情根深种,而是她这张脸好看的过分,上一次见时她面上还留着些红痕,这次已然全数消退,本就白皙的小脸如剥壳的鸡蛋,让人瞧着都想摸上一把。

四皇子放柔了声音:“昨夜县主也受惊了,好在那马车之上不是你,我和母后松了一大口气,你瞧着脸色不是很好,我还带了些安神之物,希望县主能用得上。”

棠宁面上依旧,可心里却是狐疑。

这四皇子往日说话也不是这个调调,就算想要讨好也犯不着这般卖弄亲近,而且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人格外不舒服。

她心中存疑,嘴里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棠宁无事。”

知道四皇子来意后,棠宁就没了跟他寒暄的心思,她扭头看向一旁的陆九安,脸上笑容隐没,变的格外冷淡。

“陆二郎君突然过府,有何贵干?”

陆九安面露歉意:“我是代替我父亲,以及陆家上下,来跟萧督主还有宜阳县主赔礼道歉的。”

“昨夜之事是我父亲糊涂所为,他白日回府之后本就饮酒,又惊闻隐疾为人知晓,怕宣扬出去会让陆家丢丑,所以才会一时冲动犯下大错,险些害了县主,更累及萧督主重伤。”

“一时冲动?”棠宁嗤笑:“他一时冲动就要害人性命,这种糊涂可当真是骇人。”

陆九安低声道:“县主勿恼,我无意推卸陆家责任,昨日之事也的确是父亲错了。”

“祖父本想要亲自过来跟二位赔礼道歉,只是昨夜惊闻父亲胡作妄为便动了肝火,强撑着早朝跟陛下告罪之后回府便气病了,只能由我替父亲前来。”

陆九安言辞恳切,愧疚至极,朝着身前人就鞠了一躬。

“祖父说,陆家虽然对我父亲所做的事全不知情,可是他姓陆,此事陆家就难辞其咎,祖父特意请了太医署的人过来探望萧督主,也命我将赔罪礼送了过来,还请宜阳县主能够海涵。”

棠宁挑眉,觉得这个陆家庶子,比起当初的陆执年可要周全的多。

他既认了陆家的错,澄清了陆家对陆钦所做并不知情,又不卑不亢表示此事并非是陆家一家之错。

话里话外却将陆钦为何冒失缘由说的清楚,更暗喻若非他们拿着陆钦隐疾逼迫,陆钦也不会气急之下铤而走险。

陆家服软,送上赔罪礼,想要息事宁人,也希望他们能见好就收。

棠宁微侧着头,正想要冷言嘲讽几句,陆家这事是送上门的把柄,不好好剐下一层皮对不起阿兄身上那些伤。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陆九安就已经将赔罪的东西送了上来。

“这些,是府中对于萧督主受伤的补偿,至于这些,则是对于宜阳县主昨夜受惊的安抚。”

送给萧厌的,都是极好的补品,或是补血的良药。

可给棠宁的,则是一册书卷。

第0307章 翻脸比翻书还快

棠宁打开之后垂头看了一眼,就猛地抬头看向陆九安,神色有些古怪。

陆九安沉静道:“不知县主可还满意?”

棠宁默了默,想说不满意,却觉得有些丧良心,她原以为陆家只是应着安帝要求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可是没想到陆家居然答应让她派人去陆氏族中,誊写那剩下的陆家藏书。

虽然不是原本,而且陆家也有要求,只允许她派五人,留在陆家藏书阁中十日,凡誊写下来的书籍都可以带走,其他的不准损伤、带离,可是这对于陆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

棠宁捏着手中那张纸:“五人太少。”

陆九安看着她:“那县主以为如何?”

棠宁思忖了片刻:“二十人,三个月。”

“不可能。”陆九安毫不犹豫就拒绝:“陆家诚意在此,县主也该明白那些藏书对陆家意味着什么,祖父答应让你派人入内已是让步,县主若这般狮子大开口,实在是没有诚意。”

棠宁皱眉:“是我没有诚意,还是陆家并不诚心?”

“我阿兄昨夜险些丧命,如今还重伤垂危,若非他拼死相救,陆家此时恐怕早就因为谋害圣驾满门抄斩。”

“我知道你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什么赔礼道歉,不过是想要让陛下对陆家泄了怒意,你们既想借我阿兄讨好陛下,难道不该多付出一些?”

“五个人,十日太少,就算昼夜不停抄写,也誊不出太多东西,你们如若没有诚意,那此事也不必再谈了,陆家用不着赔罪,陆二郎君请回吧。”

棠宁直接将手中的东西递还给了陆九安,摆出送客的架势。

陆九安万没想到宋棠宁直接就拒绝了,甚至没跟萧厌商量一二,他不由微眯着眼,以前一直以为眼前这女子所做的事情皆是有萧厌身影,就连她屡屡针对陆家也不过是萧厌手中之刀,可如今看来,她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陆九安皱眉说道:“二十人在里面停留三个月是绝对不可能的,十个人,半个月。”

棠宁笑了声:“陆二郎君,我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

陆九安:“十人,一个月。”

棠宁:“杭厉,送陆二郎君出去。”

一直守在花厅外的杭厉直接走了进来,朝着陆九安便道:“陆二郎君,请。”

陆九安见宋棠宁根本不像是吓唬他的,他紧紧皱眉片刻才道:“宜阳县主,你当真要这般不留余地?”

棠宁冷眼看他:“你们陆家想要我命的时候,可曾留有余地?”

“昨日之事,缘由在你。”陆九安冷沉着眼寸步不让:“你就不怕让人知晓?”

棠宁丝毫不惧:“陆二郎君大可随意去说,不管缘由如何,是陆钦想要害我性命,也是你们陆家欠我的。”

陆九安:“县主何必咄咄逼人,万事留一线,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