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1 / 1)

他手脚都发烫,整个人越发暴躁。

萧厌适时说道:“是关于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这些时日癔症越发严重,且也开始胡言乱语,宫中人多口杂,又有宫妃时常借故探望,微臣怕扰了太皇太后清静。”

安帝神色一冷:“朕不是说过,不准她们叨扰太皇太后?!”

萧厌低声道:“微臣已经照着陛下旨意,让人封了宫,可是皇后娘娘她们想要尽孝侍疾,微臣拦不住。”又是皇后!

安帝眸色阴沉:“往日也不见她这般孝顺!”

这几乎毫无掩饰的讥讽,让得殿内一时安静至极。

萧厌仿佛没看到安帝脸色继续说道:“太皇太后近来常忆往事,癔症发作时也尽说些糊涂话,皇后娘娘想也就罢了,不会将那些话当真,可是就怕宫中其他娘娘听了去,到时若是当成闲话传了出去,恐会生了误会。”

安帝脸色难看的厉害,太皇太后老糊涂了,却一直都惦记着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戾太子父子。

当年她就最为疼爱那父子二人,戾太子谋逆之后她也是唯一不信,想尽办法想要替他们发难,最后生生将自己逼得疯魔。

戾太子的事情并不干净,陆皇后屡屡接触太皇太后,还有那些宫妃,万一太皇太后糊涂之下说了什么……

萧厌低声道:“秦娘子说太皇太后常见旧物才会癔症频发,留于宫中恐难清静将养,不如将太皇太后挪到城郊皇庄,也能方便秦娘子出入照看?”

本就烦躁的安帝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依你说的办,派人好生护着太皇太后,别叫不相干的人打搅了她老人家。”

萧厌眼眸轻垂:“微臣领命。”……

下了大半夜的暴雨稍稍小了一些,浑身湿漉漉的几人出了殿内,被风一吹冷不丁都是打了个哆嗦。

文信侯搓了搓胳膊忍不住看了眼身后。

“萧督主,陛下他……”

那殿中酒气未散,安帝敞胸露肚的样子实在太过招眼,而且刚才那茶盏里分明装的是烈酒,只是闻着味道都觉熏人。

这大半夜的,陛下连见他们时都不忘饮酒,文信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陛下身子还好吗?”他压低了声音。

萧厌说道:“太医署日日诊脉,没听闻陛下龙体有恙,不过陛下近来格外嗜酒,连带着新宠幸的那几位娘娘也都是酒量极好的,陛下时常夜里与她们饮宴。”

文信侯皱眉:“这般饮酒,可会伤身?”

萧厌看了他一眼:“侯爷觉得呢?宿醉怎会不伤身。”

“那怎么无人劝诫?”

“谁人敢劝?”

“萧督主……”

文信侯刚想说萧厌能劝,就被他一言堵了回来。

“本督不是神仙,陛下也从未因宿醉缺朝,那醉酒大多都是在夜里,本督总不能半夜去钻了那几位娘娘的床榻,劝陛下少饮一些。”

“还是侯爷觉得本督脑袋格外硬一些?”

文信侯:“……”

萧厌这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招人厌。

第0197章 太奶奶,我来接您出宫

二皇子眼见着文信侯脸色乍青乍白,连忙在旁说道:“此事真怪不得萧督主,父皇的性子侯爷也是知道的,那朝政之事也就算了,大家争执几句他多少能容忍,可是这些宫闱之事,萧督主就算再得信重也不好多管,否则就是不知分寸。”

吴怀也是说道:“下官瞧着陛下面色红润,身体也不像是有恙的,只是饮些酒罢了,想来应当无事。”

文信侯想想也是,安帝说话时中气十足,瞧着的确不像有恙。

他看了萧厌一眼,自省自己刚才的确有些“无理取闹”,萧厌本就是得圣眷才有今日,怎好去做让陛下不喜的事情。

况且这几年陛下脾气越发的阴晴不定,特别是今年开年之后,他在朝上已经动过好几回盛怒,连带着被惩处的朝臣也不知多少。

那位每日挨上十鞭子,跪在御正殿前背诵儒家五经的何御史,人都快要瘦的脱相了,也不见安帝说一句饶了他……

文信侯想起那位何御史,就忍不住看了眼萧厌,不过论狠还是眼前这位狠。

那何御史跪了几日就称病躺在府中不愿进宫,可这位只派人走了一趟何家,差点折了何家的命根子,那何御史哪怕是断了腿,也风雨无阻日日叫人抬着进宫,形销骨立地趴在御正殿前“背书”。

那些原本跟萧厌作对的世家朝臣,为此脸都被打的青肿。

萧厌仿佛没察觉到文信侯打量,只是开口转了话题:“今夜的事情多谢侯爷援手,本督记你的情。”

文信侯连忙道:“不必,本侯只是帮我家夫人。”

他家夫人跟铖王妃是多年的手帕交,知晓铖王妃跟铖王的事情后,就求着他出面帮忙,他当年本就受过荣家恩惠,救荣玥也算是还了这份人情,萧厌只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文信侯可不想跟萧厌有什么牵扯,拉开距离的干脆利落:“我家夫人挂怀铖王妃安危,既然事情已了,那本侯就先回去了,免得她担忧。”

萧厌见文信侯转身就走,丝毫不带停留,他不由挑眉:这周大头说是武将,没想到却比谁都敏锐?

他突然就有些怀念那位新认的“钱世伯”。

萧厌面色不变看向吴怀:“也要多谢吴大人。”

吴怀可不敢当萧厌的谢,而且他既然投了萧厌,自然格外识趣。

“京中命案本就是下官职责,萧督主不必言谢,只是铖王府老太妃那里,铖王府的人都是一口咬定是铖王妃杀害了老太妃,铖王他们怕也不会改口。”

“铖王就算坐实了谋逆之罪,也挖出了旁的事情,可是谋害老太妃这事……铖王妃那里恐怕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