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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们只是朋友

“你不怕死,我怕。”陈裴枝咬牙瞪他,“你要不想活了,赶明儿从我家刚开发的那栋楼上跳下去,我不拦你,正好给我爸妈添个堵。”

许景贤喉结微动,松开手。

陈裴枝掸去肩头的花瓣,转身离开,他脚步不稳,刚走进房间,扯松了领带,扶着墙重重喘气。

靠,许景贤你丫真是疯了,陈裴枝对着天花板暗骂一声,坐到地板上。

他锁骨处有个明显的牙印,渗着血丝,指尖碰上去有点疼,陈裴枝刻意加重力度,血糊的一手都是,疼,连带着心脏阵痛。

他闭了下眼睛,笑了,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记住这痛感,许景贤带来的只有痛苦,所以,不能再心动了。

卧室门“咚咚”敲响,秘书隔着门提醒:“陈总,您和刘小姐见面的时间要到了。”

“来了。”

陈裴枝重新系好领带,喷了点香水,对着空气边打喷嚏,在心里骂,丫的,这都什么日子,昨晚跟许景贤翻云覆雨一通,今天还要费神费力地去应付刘老板的女儿。

骂完跑下楼,跟着秘书上了辆保姆车。

陈裴枝放下座椅,平躺着睡觉,许景贤上车时淡淡扫他一眼,调高了车内温度。

陈裴枝翻了个身,总感觉有人给他盖了毛毯。到了目的地,他睁眼发现原来是空调被前排的小逼崽子调到三十度。

陈裴枝轻咳一声,“司机今天请假吗?怎么是小许开车?”

许景贤从后视镜里冷冷地扫他一眼,“少爷,我不叫小许,我叫许景贤。”

“哈哈,我知道。”陈裴枝飞快地跳下车门,“小许,周秘,你们在停车场好好等我,我去去就来。”

一进咖啡厅,刘佩佩朝他挥了挥手,陈裴枝深呼一口气,秒变出一张斩男斩女都好看的脸。

拉开椅子坐下就听刘佩佩道:“裴枝哥哥,于慈法师那边我联系好了,月底弥陀寺的法事肯定为你们家办的妥妥的。”

“多谢了啊。”陈裴枝扯了扯嘴角,笑得跟木偶人似的。

“就一个谢字?”刘佩佩拨着佛珠手串,挑眉看他。

陈裴枝两手一摊,“那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

刘佩佩盯着他的脸,手搭上他的手背,轻轻蹭了蹭,又勾住他的小拇指,“我想要你。”

话说完,咖啡店的门倏然打开,许景贤跟鬼似的闪到陈裴枝身后。

陈裴枝咬牙,在心里爆发出今天的第三句骂:周秘你个光领工资不干活的大爷,怎么没帮我拦住许景贤!你丫没拦住就算了,还非要这个时候让他闯进来,这不让存心想让我日子不好过吗?

陈裴枝手攥成拳,骂归骂,他偏过头,扫了眼许景贤腰间的枪,还好还好,这小子没缺心眼地立刻拔枪。

“这位是?”刘佩佩兴致勃勃地打量穿着黑色职业西装,宽肩窄腰的许景贤。

“我保镖,别管他。”陈裴枝抽回手,放在裤腿上来回蹭,体面微笑道:“佩佩呀,你知道的,下个月我就要去伦敦了,咱俩隔着时差和阿尔卑斯山,异地恋难以维持啊。”

刘佩佩也是个流连于各大交际场的名媛,从不在一棵树吊死,也从不做地理题,耸耸肩道:“那好吧,你就当我随口一说。”

陈裴枝松了口气,一抬头,许景贤还那副要将人家小姑娘一枪崩了的表情。

这个傻逼。他扶着额角,朝他眨了眨眼,许景贤置若罔闻。无奈,陈裴枝只好铤而走险去拽他的裤腿,许景贤冷冷地扫他一眼,陈裴枝指着窗外,用口型道:“快滚蛋。”

许景贤收回视线,负手而立。

这时,服务员端来咖啡,刘佩佩抿了口,猝不及防道:“今儿这咖啡还真有点酸啊。”

“美式冷了都这样。”陈裴枝也不知道自己在扯什么鬼话,也没管服务员那副你不懂别的表情。余光又朝许景贤撇去,许景贤狠狠瞪他一眼,那眼神过于狠戾,黑色瞳仁仿佛蹿起火。陈裴枝下意识并拢双腿,生怕他发疯把自己抵到墙上吃干抹净。

陈裴枝小心翼翼地嘬了口咖啡,白沫子沾到唇边,轻轻舔了一下,伤口生疼。

哎,说来说去都是自己脑残,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酒,或者喝完酒跑去房顶待着,冷风吹感冒吹住院吹的半死不活也是好啊,他真是脑子被老鼠板夹了,跑去招惹许景贤。

第四章 少爷,下车

B市最大的黑社会集团少爷心情郁闷极了,长睫毛忽闪忽闪,狗狗眼都快瞪瞎了,旁边的保镖还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刘佩佩自动屏蔽这两人拉丝的眼神,爱马仕小皮包往桌上一搁,翻出口红补妆道:“裴枝哥哥,你们家去了伦敦之后还会再回来吗?”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都在那边发展,毕竟那边赚的是英镑嘛,一比九的汇率比在这开的赌场赚得多了。”

“好吧,那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她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歪头问道:“不过我还蛮好奇你们家怎么把资产转移出去的?记得隔壁六叔他们家费劲巴啦地想去纽约,这都八百年了手续还没办下来。”

刘佩佩眉毛上挑,眼神变了,带着三分野心七分试探打量他。

陈裴枝半个身子靠进椅子里,跷着二郎腿,笑眯眯问道:“怎么,你们家也想下海?”

刘佩佩颔首,掏出一张支票,递到他面前,红色指甲油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艳丽。

陈裴枝抿了口咖啡,把支票退还回去,道:“多看几场画展,多跑几个酒会,你也可以做到。”

这样的人回国之后见多了,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脸上保留着得体的微笑,余光扫过刘佩佩手上的那串红珊瑚佛珠,上扬的嘴角下意识地勾起嘲讽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干他们这行的人坏事做尽,年纪越大越相信风水,陈家二老不管乔迁还是开业,都会在寺庙里面大办一场,做法事,请神佛,保佑未来的日子顺风顺水。

陈裴枝从小反感这玩意儿,别家小朋友的名字是父母翻字典取的,他是读了一肚子酸诗的老神棍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裴枝,裴枝,听上去像个女孩。姥姥姥爷活着时候,就枝枝,枝枝的喊,念叨快了像在呼唤米仓里的老鼠。

后来青春期,陈裴枝想把名字改了,不说叫陈大炮,陈坚强,换个爷们点的名字也是好的啊,但父母说这名字旺他,死活不给换,最后连户口本都藏没影了。

再大一些,他从伦敦读完金融回来,父母把风水方面的应酬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