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一次就上瘾,段寻麟怎么也听不够,开完会把祝青柃带回新家,门一关,祝青柃的书包都还来不及放下,段寻麟就倾身覆了上来,把人圈在怀里狂亲,拎着祝青柃的腰贴向自己,眼睛里燃起起了火星:“再叫一声哥哥听听。”

去了一趟学校,认识了很多的人,班级群里很多人都来加他,跟他说很高兴认识你,个个都热情洋溢,灿烂纯真。这些质朴纯洁的感情如暖阳一般,照着他以保护姿势蜷缩的身体,催促他发出新的绿芽,长出真正叫祝青柃的本体。

只是新芽,也叫他能从心说话。他偏头错过段寻麟的吻,又开始拒绝:“不,不叫。”

“不叫哥哥,那叫点别的。”

蜻蜓纹身已经完全露了出来,凉丝丝地贴着瓷砖。段寻麟温热的手掌贴了上去,拎着蜻蜓薄薄的腰,透明的翅,带到了他们的新床去。

蜻蜓总是避免不了一场大雨。

它们奔着雨天而来,用漂亮细长的尾巴探入水中,尽情地、连绵不断地产卵。

暴雨倾盆,卷过还没能因为产卵结束颤抖的绿蜻蜓,濡湿它的翅,水从它身体里往外流,又从另一处强劲奔涌处往里渗,把它淹没在雨过天晴的水塘中,眼前渐渐清明,风雨却依旧有未停的趋势。

蜻蜓颤得快变成春水里的一滴,声音也像青瓦上滑落的雨滴,清脆又连绵旖旎:“哥……哥哥……”

“我不想听这个了。”

雨总是变化无常,时而骤雨,时而连绵小雨,更多的时候却是雷声大,雨滴也大。

蜻蜓真的快要死了。

他急急喘了口气,猛地抱紧了带来风雨的人,跟着耳边的声音复述:“老公……”

风雨骤停,躲雨的鸟雀欣喜地窜出,叽叽喳喳黏糊糊掉了一床。

祝青柃明明讨厌跟段寻麟做这样的事,可是做完了,他又觉得安心。

至少段寻麟没有对他失去兴趣。

他抬起葱白粉/嫩的指尖,从段寻麟的下巴往上摸,摸到段寻麟的眼角处,他轻轻摩挲着,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段寻麟长得很好。是无论男女看到,都会眼前一亮的英俊不凡的冷酷帅哥。可是太标准,太凌厉,就像无情的雕塑,连带给人的感情也是阴冷潮湿的。

“在看我?还是在看我眼睛里漂亮的你?”段寻麟握住祝青柃的手,紧紧贴着。

祝青柃一直害怕段寻麟的眼睛,他很少会去认真看。被段寻麟一说,他再看去,那滩黑无止境的眸海里映着他,粉面桃腮,艳得像从水里爬出来的艳鬼。他别开眼,贴到段寻麟脖颈处,淡淡地说:“看你。想看到更多,但看不到。”

“我的身体被缝合,灵魂被锻造,这些都不受我控制。”

段寻麟拉起祝青柃的手,翠绿的玉镯因为他们之前激烈的十指相扣滑到手肘,此时慢悠悠滑下,贴着段寻麟的胸膛,祝青柃的手心贴着他的心脏,那样剧烈如地震一样的颤动,带得玉镯都在颤。

祝青柃愕然地看着段寻麟,段寻麟又扣紧了他的手指,压在那似乎没有任何阻拦,就在祝青柃手心之中的心脏上,认真虔诚地说,“这里,我就送给你了。它跳这么乱七八糟,其实只是在说我爱你。”

心脏跳动的热,微弱地透过祝青柃的手心传了过来,那么混乱的节奏,祝青柃却好像真的感觉到了段寻麟的心脏在说话,在写字,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刻下了爱。

第62章

这是祝青柃第一次清醒地听到段寻麟对他说爱,清醒到记起来了还在蓝毗那时,段寻麟被他捅穿了心脏,还抱着他上高台,亲口说出的喜欢。

他想要的爱跟段寻麟给出的,似乎完全背道而驰。所以他坚信自己从来没有感受到段寻麟嘴里所谓的爱。

可是真的没有感觉吗?

那祝福儿为什么能住在国内最好的医院中最好的病房,能用最好的药?他又为什么能时隔两年多,再次走进校园?

可是可是,如果不是他,他能早点回国替姐姐分担压力,也许姐姐病情就不会恶化得那么快;如果不是他,他跟孟将行的美梦怎么会碎?如果不是他……

都怪他。

恨比爱先扎根在祝青柃的心脏里,他不知道怎么爱段寻麟,却能很轻易地记起恨段寻麟是怎样痛快。

他略过段寻麟情意绵绵的目光,不深不浅嗯了一声。他的心脏也跳得很快,只是截然相反的恨催动,让他产生出爱的错觉。

段寻麟没抱什么期待,自然也不会落空。于是周而复始地,苔藓又在他心上爬一层,让他的心脏又沉重几分,湿漉漉的。

蜻蜓只会出现在暴雨前夕,怎么能驱散阴霾。分明就是他带来雨水,让他无法生长成烈日下正常的植物,只能是难以被人察觉,阴暗蔓延在角落的苔藓。

不要再说爱了。

他告诫自己。

做就好了。

再这样下去,他还没得到新鲜的爱,就要变成一具被苔藓覆盖的腐尸了。

“你帮我姐姐,也是在帮自己,对吗?”

祝青柃的声音把他从淅淅沥沥的雨天拉回来,他不置可否,点了头。

十多年前他没能救下妈妈,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救下祝福儿。

“你妈妈离开的时候……痛不痛苦?”

祝青柃已经很仔细地斟酌了语气,可这样的字眼组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段寻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忘记了唐丽莉被病魔折磨干瘦如柴的可怖模样,可他记得,清清楚楚地,闭眼是,睁眼更清楚。

“我不知道。一直到她临死的时候,我才见过她一面。她连我是谁都忘了。应该很痛苦吧,丈夫出轨,抛弃重病的她,儿子也被抢走,娘家人不同意她的婚事,早就跟她断绝了联系。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不痛苦也凄惨。”

“……那你花了多长时间忘记?还会不会一直痛?”

“忘不了。一直在痛。”

段寻麟贴着祝青柃的脸,握紧了祝青柃手腕上的玉镯,沉声说,“别问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祝福儿不会有事,不管怎样,我都会拿钱给她硬砸出一条生路,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也能跟阎王谈条件。”

“你的钱还很多吗?你会破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