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森抬了抬手臂,说:“小伤。”
“干爹今天来,除了探望我,是不是还要跟我说孟氏集团的事?”
“是。”阿莱森擦掉手上的苹果汁,拿起佛珠又盘了起来,“前段时间我去中国,孟氏集团的董事长孟春意来找过我,希望我们继续向他们供货,并愿意放低检验标准。矿石产业交给你,你怎么做我都不干涉,我把话带到,具体怎么做看你。”
“不供。”
段寻麟斩钉截铁拒绝,冷笑道,“现在不用两倍价格收购,我绝不会再供货。”
“可以。”
阿莱森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你已经站在这个行业的最顶端,要打压他们孟氏轻而易举,祝你玩得开心。”
段寻麟看向阿莱森,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后,才慢慢说道:“我近期可能会回国。为了以后两边方便管理,我会从孟氏手里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建立起独属于我的宝石王国。”
空气安静了几秒,阿莱森抬起长满细纹的手搭上段寻麟的肩头,轻拍了几下,说:“去吧,回去了结完所有的恩怨,就回蓝毗那弃商从政,做这片土地的领导者。”
阿莱森有一个金枝玉叶养着的女儿,原本他是打算等女儿成年念完书,就让她嫁给段寻麟。可段寻麟心有所属,那么,就只能完全当做自己的儿子。
中国人好啊,怎么不好,重情重义,最会知恩图报了。即使他们因为祝青柃摩擦不断,最后走向分道扬镳的岔路,但他的救命之恩,怎么也能让段寻麟忌惮三分。
段寻麟模糊应了一声。
这时阿莱森的女儿打来电话,他没再多做停留,嘱咐了段寻麟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段寻麟看着手上还没吃完的苹果,时间太久,已经氧化变质了。
阿莱森给他的关心很多时候都像这个染了锈色的苹果,能吃,但已经变味了。
他没有嫌弃,几下大口啃完。
有总比没有好。对于这么微弱的亲情,他一直这么想。
苹果吃完,华月明进来汇报了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他刚醒没多久,听着华月明枯燥像念经的数据总结,他更觉头脑昏沉,慢慢从靠着滑下去,变成了半躺,再往下,头也埋进了被窝里去。
“……”
华月明合上文件夹,抬头哪里还看得见段寻麟。
他静立了片刻,上前帮段寻麟拉好被子,放下文件夹,轻手轻脚出了门。
刚关上门,一转头就看见静悄悄站在身后的祝青柃。
“段先生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说着,伸手要拎祝青柃的后衣领。
祝青柃打掉他的手,抬眼看着华月明说:“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分时候。”
华月明长得跟段寻麟一样高,主仆二人在一起待久了,身上散发的气场都一样冷酷霸道。可祝青柃手比脑快,打完他才显得有点慌张,刚张嘴要说什么,华月明让开了路,瞥过他头顶的金绿发夹,说:“请注意举止,敢伤段先生一根头发,你保存在我这里的发夹就要粉身碎骨了。”
“……我知道了。”
祝青柃握上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沐浴露的清新花香味比人先到段寻麟身边,将将入睡的段寻麟眨了眨眼,便立马清醒了。
房间内黑漆漆,他的腰上一沉,跟夜一样黑的长发铺洒下来,拂开他的眼睛,温热的吻也落到了他的唇瓣上,他们谁也没说话,祝青柃不得要领地胡乱亲吻着他的脸,段寻麟伸手握住了那段盈盈腰肢,死死握着,眼睛亮得吓人。
那么黑的夜,火热地映入了祝青柃羞涩的眸光中,他抬手捂住了段寻麟的眼,冷静的音调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明天就要回家。”
他不想再等了。
在段寻麟出尔反尔或者想再加筹码之前,他必须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回家的车票,没有什么比能回到家还珍贵。
没有。
第31章
段寻麟伸手环住祝青柃的腰,把他压向自己,吻到祝青柃耳畔,临时起意加码:“回了国,见过家人,你就必须回到我的身边。答不答应?”
祝青柃呼吸一滞,他撑着段寻麟的肩,起身看着身下的人,长久的黑夜被冷色月光驱散,他能看清段寻麟的立体英挺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就像被雕刻出来的艺术品,冷肃寂静,残忍地注视着他。
段寻麟不是想送他回国跟亲人团聚,他只是想拿他们来当新的枷锁,把他长久地囚禁在他身边。
他还没玩够,怎么还没玩够!
祝青柃的身体比月光还冷,他不知道是自暴自弃还是被吓得腿软,倒显得有些温顺,躺在段寻麟怀抱中,用不知从哪发出来的声音回复段寻麟:“好,我答应你。”
一阵天旋地转,他跟段寻麟位置互换,段寻麟粗暴地扯掉身上的绑带和各种仪器线,暴虐地钳着祝青柃的下巴亲吻,一分空气也不肯给祝青柃,吻得祝青柃快要窒息。
这么过于疯狂的索吻让祝青柃心生怯意,他拼尽全力推开段寻麟,咽下满嘴被段寻麟搅得一塌糊涂的口水,心脏狂跳,话却冷冷淡淡:“你伤没好……你的伤”
他的话被段寻麟的某处烫成一抹烟消散,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看段寻麟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他是心急回家,也是故意选段寻麟伤还没好的时候来,病人,总会比身体健全的时候弱很多。
他见识过段寻麟好着什么样,现在病着……怎么也还是英勇无畏?
“我说过,别自作聪明。”
段寻麟当然也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思,他捏住祝青柃的脸颊,贪婪地咬住祝青柃那柔软水润的双唇,一字一顿地说,“越痛,越爽。”
蜈蚣疤痕还没来得及除去,新鲜的血液注入树干筋脉,它也迅速苏醒过来。沉睡太久,它饥肠辘辘,迫不及待想要进食。
它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活,被什么人创造,所以它决心好好报答他。
密密麻麻的针线脚爬上了光洁白皙的双腿,沿路都是它垂涎欲滴流下的口水,到了一处跟它一样颜色粉/嫩花朵前,见了丝丝缕缕的花蜜,它越发欣喜若狂,攀在顶端,脑袋充血膨胀,与花相贴。
从它出生到现在,它从未进食过,可它清楚地知道,这里面的柔软娇/嫩能喂饱它,能叫它欲仙欲死。
它昂首以待,在等主人的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