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男子?的吻便轻落在她右颊,阮蓁偏头去看,那人已?大步流星离开,虽只?是一个背影,却瞧出了意气风发来。
阮蓁摸向被楚洵亲过?的地方,撇了撇嘴,不就是没有怀孕,怎就高兴成这样,可真是出息。
但想到这人方才竟肯为她放弃国公府的爵位,心里又有些别扭的高兴。
因着阮蓁闹出的这一场乌龙,楚洵到大理寺时,已?经是下晌,本以?为谢卿山早已?离开,不想却还在等着他。
昌平将马车交给?大理寺的小卒,和裴阆几?个侍卫,随楚洵一道进门?,才堪堪跨过?门?庭,正要沿着石阶梯而下,却这时流箭如雨点?般射过?来,好在裴阆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哐当一声抽出配剑,将箭矢全数打落,才没有叫楚洵受伤。
昌平都惊呆了,自家主子?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个太子?也太目无法纪,真当他想如何就如何吗?
更让昌平惊讶的是,这一次世子?爷竟也不再?隐忍,漫不经心地从裴阆腰上取下弓箭,而后单目凝视着对?面那个藐视一切男子?,眼里尽是杀意。
昌平吓得一个机灵,“爷,使不得啊,这可是太子?。”
楚洵不屑地一勾唇,“太子?如今正在边关抗敌,怎会出现?在大理寺?”
说罢,他眉头一压,眼神越发地狠厉,“分明是个冒充太子?杀人放火的狂徒。”
话音落,利箭势如破竹冲向十丈之外的谢卿山。
谢卿山也好,他身边的侍卫也罢,都不曾想过?谢卿山竟然胆敢放箭,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后,还是谢卿山先反应过?来,往右边侧了侧身,却因为动作稍慢,箭矢堪堪擦过?下腋下,虽不致命却也疼痛。但这对?于尸山血海出来的谢卿山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他翻了一个白眼,架弓、放弓,却也不过?一瞬间。
尽管不可避免地扯动伤口,叫他的靛蓝衣衫染了血,但却并不妨碍那一箭射得精准而利落,直往楚洵心口钻。
只?他没想到,楚洵竟有徒手接箭的本事。
他的力道他是知道的,可以?轻易射穿一头大象,可那人却自如地将那箭捏住,而后扔在一边,随意地就像是在扔一块果皮,而并非一只?杀人的利箭。
有两把刷子?啊。
谢卿山微微眯眸,半晌,他轻笑,抬手吩咐:“杀,全都给?本宫杀了。”
话音落,围在他身边的弓箭手便齐齐举弓。
而楚洵身边,不知何时又冒出几?个侍卫,纷纷围在他的四周,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携带弓箭,但却用佩剑做好或防疫或进攻的姿势。
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两拨人大有你死?我活的意思?,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大理寺卿梁宏业这才走出来和稀泥,太子?毕竟是太子?,他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便先前去劝说楚洵,“文仲,莫要冲动,那可是太子?,这要是伤了太子?,那可是大罪。”
楚洵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太子?啊。”
说罢,将弓还给?裴阆,信步至谢卿山面前,礼行得恭敬,但话却很是放肆,“下官以?为太子?如今应该在边关,今日大闹大理寺的定然是另有其人,本来是想为殿下杀了这个冒充殿下的贼人,却不想是认错了人,是下官眼拙了,还请殿下见?谅。”
谢卿山可不是真莽夫,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讽刺他此刻不该在金陵。又替自己开脱罪责,实在是情有可原,认错了人。
只?他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而是直接质问:“蓁蓁呢,你把蓁蓁藏在哪里去了?”
第53章 修罗场 “她是在我这里,你能奈我何?……
“啊, 殿下是说我那?前?妻,你那?未婚妻啊。”
谢卿山冷笑,“废话少说, 别逼我动手。”
说罢, 利剑出鞘, 将刀锋对准楚洵的喉管。
大理寺卿吓得面色发白, “殿下,你冷静一点?,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啊。”
裴阆等人也纷纷拔剑, 姿态攻势极强, 然而却不过做做样子, 君不见自家主子脖颈上已划出一道血痕,再迫近半分, 便?要当场毙命,他们又哪里敢妄动?
昌平看着那?血痕, 更是双腿发颤,“主子。”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楚洵,却依旧一动不动稳若泰山,反倒给了昌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之后, 才又淡然地看向谢卿山, 口?吻平淡地道:“前?几日倒是有阮家的人来报,说我那?前?妻不慎坠崖身亡, 这几日我不得空,还不曾前?去?祭奠,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今日下官陪同殿下一同去?她坟前??”
楚洵素来深谙人心,谢卿山即便?再疯,还不曾打听到阮蓁的下落,怎么可能,怎么敢要他的性命?
而谢卿山也的确如他所料,见这人脖子见血也不肯讨饶,倒也只能是还剑入鞘。
“跟我来。”谢卿山厉声?道。
楚洵鄙薄地一勾唇,大方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院中一琵琶树下。
只楚洵才一到,谢卿山便?不由分说重拳一击,暂且杀不得,但揍总是要揍一顿的。
以为不过一个文弱书生?,却不想竟像方才单手接箭一般,又轻而易举握住他的拳头。
还甚是嚣张地道:“下官虽不及殿下勇猛,却还略懂一些拳脚,殿下想伤也并非易事。”
说罢,楚洵松开谢卿山的拳头,又走得远了一些,在墙角的石亭内坐下。
待谢卿山也进入石亭,与他面对面坐在木凳上,楚洵丈量了一眼与梁宏业等人的距离,确定?两?人的话不会被人听去?,这才开门?见山道:“她是在我这里,但你又能奈我何?”
“你……”谢卿山也算是发现了,这人就是老狐狸一个,估计把?他引来这里,便?是为了没人给他作证。
偏楚洵又气?死人不偿命地道:“我也不妨告诉殿下,我会给蓁蓁换了个身份,我们很快便?又会成婚,殿下能仗着皇权抢我妻子一次,难道还能抢第二次不成?”
“有何不可?”谢卿山满大的不在乎,在他看来,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得到阮蓁才是最重要的。
哪想对面的人,却是轻嗤一声?,“我楚文仲难道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