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忍不住朝楚洵竖起大?拇指,“表哥你好厉害啊,如此生涩难懂的字句,表哥竟然能?说得这样通俗易懂。”
楚洵倒也不自谦,“等你书读多了,自然也能?做到这个地步,这也是为何我要?你坚持不懈,不论做任何事?,都不能?半途而废,往后你教养子女,也要?这样教他们,除非不做,要?做就不能?放弃,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否则宁肯不做。”
很烦楚洵的先生瘾,但阮蓁却不得不捧场,“我夫君不愧是状元郎,也不知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善事?,才能?得嫁得这般如意郎君?”
楚洵被她夸得一愣一愣的。
趁他不注意,阮蓁捧着他的脸,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
等楚洵反应过来,阮蓁已经跑去浴房沐浴了。
独留楚洵在原地,捂着被她亲过的脸,难得地露出了微笑?。
阮蓁沐浴完毕,回?到主屋时?,楚洵还在写字。
“表哥,你在写信吗?”
楚洵摇摇头,“你那字实在太磕碜,务必要?练一练,否则往后要?写个帖子什么的,也拿不出手,我公务繁忙,恐怕不能?手把手教你,便想着给你准备一些字帖,你照着我的字临摹便罢。”
还真?是个敬业的先生呢,阮蓁心想,谁稀罕啊,你手把手教我还差不多。
阮蓁不稀罕,但楚洵却以为阮蓁会?喜欢,甚至大?言不惭地道:“表妹不必谢我,这字帖,就当是对表妹这些天用功念书的奖励。”
阮蓁险些仰倒。
谁家夫君给奖励,给自己?写的字帖啊,这么看得起自己?的字?好吧,的确是挺好的,但是她更喜欢首饰、银子、再不济也得是绸缎啊,这人倒好,竟给些不花银米的。
阮蓁旋即靠坐在楚洵身边,靠在楚洵的肩膀上?,低低地道:“既然表哥也认为我这些天表现?不错,的确值得奖励,那不知这奖品可否由我自己?挑啊?”
楚洵道:“你不喜欢这字帖?”
阮蓁笑?着摇摇头,“只要?是表哥给的,我都喜欢,但是我嫁给表哥以来,表哥还没有带我出游过,过两日是浴佛节,不知表哥可否陪我去开宝寺上?香?”
楚洵道:“叛军虽退,然却盘踞着三个州府,目前朝局动荡,我怕是没空陪你。”
阮蓁又?道:“下个月便是我娘的忌日,我想在这之前,在开宝寺给我娘立个灵位牌。”
想了想,楚洵应下了,“既然是岳母大?人的事?,自然是该去。”
阮蓁一高兴,又?凑上?去亲了他的脸颊。
楚洵微一垂眸,便瞧见女子浴袍领口若隐若现?的绮丽,登时?眸色便暗淡下来。
知道这人是又?想了,阮蓁推了把他的肩膀,“那还干坐着什么,快些去沐浴啊。”
这一回?,楚洵没有耽搁,迅速地去到了隔壁的浴房沐浴。
上?回?因为着火的原因,他们走后,姨母着人重新修缮了主屋,顺带还重新修缮了浴房,如今的浴房用汉白玉建了个池子,又?将照雪斋后山的温泉用铜管引入了浴池,还在浴池下方?专门设置了放水的开关,是以现?在他们夫妻随时?随地都能?有温水用,倒是免去了丫鬟婆子抬水倒水的啰嗦。
不几时?,楚洵便沐浴回?来,吹灭了灯火,也拉下了床幔
很快,床幔里?就传来女子哼哼唧唧的声音。
“全身黏糊糊的,可真?讨厌,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招式?”
男子粗喘着声音道:“多读书总是有好处的。”
阮蓁便知道了,这人偷偷看了什么不正经的书,一把拧在了男子的背上?,“想不到表哥一本正经,竟然也会?私藏那种书。”
楚洵道:“我是在你枕头下翻到的。”
登时?,阮蓁一张脸通红无比,却还是死鸭子嘴硬道:“哪有,你乱说,我这样清清白白的人,怎么会?看那样腌臜的书。嗯……”
不自觉声声低.吟,阮蓁半晌才能?吐字清晰,“表哥,你不嫌脏吗?”
阮蓁看着那人的的发顶,有些不敢相信,楚洵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她引.诱楚洵时?,也做不到这一点,而向来金尊玉贵的楚洵,竟然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阮蓁是一个你对她好,她绝不会?让你吃亏的人。
是以,等楚洵气喘吁吁地俯身过来,阮蓁便道:“也要?我帮你吗?”
楚洵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妻子,不能?做这种事?情。”
“可是你方?才不是也?”
楚洵将汗津津的头抵在她额上?,“我是男子,佻达一些无妨,但你是女子,不能?如此自轻。”
所以,不管他话再如何难听,对她要?求如何严格,但其实在他心里?,她早有了一席之地,是吗?
从未被人珍视过的人,偶然得到一些真?心,便直叫人清冷两行。
楚洵俯身,将她的泪珠逐一舔干净,这才欺身下去,声音渐渐有起有伏,“你是我夫人,伺候你原是我应当应分?的,你怎么还哭上?了,真?是没出息。”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应当应分?,没有人是必须要?对你好的,正是因为阮蓁深知这个道理?,才会?明白楚洵为她做到这个份上?的不容易。
这一夜,两人紧紧相拥着入睡。
自他们圆房以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以这样难舍难分?的方?式入睡。
浴佛节那日,楚洵没有去衙门,专程陪阮蓁去开宝寺给她娘立灵位牌。
马车到山门前,到山顶的寺庙还需要?一段蜿蜒的山间小路。阮蓁借口路不好走,便道,“表哥,这山路不好走,你可以牵着我吗?”
楚洵却道,“外头人多,别闹,叫人看见,对你名声不好。”
而阮蓁却干脆直接上?手,“我牵我夫君怎么了?我的夫君,我还不能?牵了?”
楚洵直接躲开,阮蓁厚着脸皮又?贴上?去,如是再三,终究是没有逃过某人的磨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