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洵会心一笑,“你这?人还是没变,还是如此喜欢权势、富贵。”
“既如此,你又何必推开?我?你当知道,你随我回北魏,你便?是我的?皇后?,钰儿也就是我的?太子,陪我坐拥天下难道不?好吗?”
阮蓁摇了?摇头,“我喜欢权势不?假,但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依附于旁人的?权势,随时都能收回。做你的?皇后?,远不?如做我的?公主来得惬意自在。你不?必再引诱我,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钰儿也不?需要?。”
她说她不?需要?他,就连从?前她最爱的?权势也不?能让他动心,这?叫楚洵心里越发没底,他一手执缰,一手抬起?那竹制卷帘,看向阮蓁的?眼里满是慌乱,
“蓁蓁,就算你不?顾念旧情,把我忘了?个干净,可我毕竟是孩子的?亲爹,你就忍心孩子没有爹疼?”
阮蓁看也没看他一眼,只冷冷地道:“事到如今,表哥该不?会以为,以本宫的?身份和地位,给钰儿找个爹,是什么难事吧?”
男子听罢,倒吸一口凉气,捏着卷帘的?手一抖,她竟然要?给孩子找后?爹。
半晌,才想好如何应答,“话虽如此,可这?后?爹哪里比得过亲爹?”
阮蓁抬了?抬下巴,“那可不?见得,也不?看看他娘亲是谁,有的?是人愿意给他做后?爹。”
“旁的?不?说,谢卿山可是把你儿子当做亲子来对待呢。”
说到这?里,她啧啧两声?,“也就他是我堂兄,否则以他对钰儿这?份心,我早就招他做驸马了?。”
啪嗒一下,车帘落下。
阮蓁淡淡一扫,从?帘子下的?空隙,她看见某人直直从?马背摔下。
她收回目光,并?未放在心上。
不?想,马车却是突然一晃,阮蓁抚着车墙问车夫,“发生了?何事?”
后?面的?亲卫军下了?马,小跑着上前来禀告:“回禀公主,这?位公子摔在了?马车下,如今是人事不?省,敢问公主该如何处置?”
第85章 父子相见 “娘亲,爹爹的头发怎地和我……
掀开帘子, 阮蓁淡淡扫了一眼,这人?摔得还挺讲究,既不曾摔在车下, 也不曾被?车轮碾过, 又不曾撞上车架被?撞得头破血流, 刚好?避开要?害, 当?即便有了计较。
既然这人?如此讨人?嫌,也别怪她出手太重,阮蓁想?了想?便道:“把他拖至街边,别挡了行?人?的道。”
亲卫军有些不确定地问:“公主是说将他拖过去, 而不是抬过去?这街面上有不少砂石, 小人?是怕……”
阮蓁点点头, “没错, 就是拖。”
他不是要?装昏?她倒是要?看看,一路硌着石子过去, 这痛楚他受得住是受不住?
既然公主已?言明,那亲卫军也不再顾忌, 拎着楚洵的后领子,一臂将他拖至街边。
整个过程,阮蓁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留下了几道或深或浅的血迹, 是男子背部被?石子割伤留下的痕迹。只是这般看着, 便直叫阮蓁牙齿打颤,更何况是他了?一定很疼吧?可即便如此, 男子依旧直挺挺地躺着,连眉毛也不曾皱一下。
难道说她猜错了?他不是装昏迷,而是真昏迷?
不过她又想?, 他真昏迷也好?,装昏迷也罢,和她有什?么相干?又不是她撞的,他自己要?寻死,她还能拦着他不成?
淡然地放下车帘,阮蓁隔着帘子吩咐道:“不必再管他,起?驾回府。”
却这时,一阵喧嚣从?车外传来,是看热闹的民众围了过来,对着阮蓁的马车指指点点。
“马车撞了人?,不赔礼道歉也就罢了,还将人?在地上拖行?,这像话吗?”
“这马车是哪家府上的?马车上坐的又是何人??”
“不知道,看不出是谁家马车,不过我方才见到,里面坐的似乎是一位小姐。”
“不只是哪家小姐,如此不知礼数?”
“整个金陵,能带着十数个侍卫出行?的,掰着指头也数的过来,大家不妨猜一猜,这到底是哪家小姐,竟然如此嚣张跋扈?”
行?人?太多,挡住了马车的去路,打头那亲卫军不得不来请示,“公主,眼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阮蓁闭了闭眼,无可奈何道:“自然是带他回府。”
等楚洵被?亲卫军抗上马背,昌平和暗卫才从?巷子中?走出来。
其中?一个暗卫,对昌平不无奉承地道:“还是昌平大哥英明,竟然能想?到买通路人?,逼迫玉华公主就范,我等是决计想?不出这法子的。”但想?起?方才主子爷被?拖行?,玉华公主丝毫不在乎的表情,又甚是担忧地道:“只是不知这法子管用不管用?”
想?起?两人?的纠葛,昌平是不住地皱眉,“管用不管用另说,起?码能让主子爷见一见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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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汀院的客房内,楚洵躺在架子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
周太医将最后一根银针收了,递给?一旁的小童,这才同?阮蓁说起?病情,“方才老朽用银针探过,这位公子脑中?并无淤血,想?来不该昏迷才是。”
太医院的太医都认识楚洵,为避免周太医帮着楚洵糊弄自己,阮蓁用帕子遮住了他的面容和头发。
太医将方才把脉的脉枕也递给?小童收起?来,又问:“这位公子,是否遭遇过重大挫折?”
阮蓁眸光闪了闪,“应该没有吧?周太医为何这般问?”
周太医眉头一压,不解地道:“那就奇怪了。方才经过老夫探脉,发现这位公子心脉受损,一夕之?间没了心气,虽然看得出他服用过不少稀世药材,但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不找出症结,尽早治疗,恐怕会短折郁郁而亡。”
一夕之?间没了心气,那便是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天吧。
她的离开,竟然让他这般伤心吗?
多少有些亏心在,阮蓁忐忑地问:“本宫倒是想?起?来,五年前他的夫人?,似乎是葬身火海而亡,大概是因为这事儿?”
“那就对上了。”
阮蓁又问:“本宫听闻他当?时一夜白头,可我看他这发色如今也养回来一些,是否说明他这病好?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