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将阮蓁送去院门便转回院内,刚到屋外便听得这一番言论,对此他是?深以为然。
君不见,和表小姐有过婚约的男子?,主子?爷也?好,谢卿山也?罢,哪一个有好下场?
方才主子?爷让表小姐给他生孩子?,昌平还担心他对表小姐余情未了,不过如今听得至真子?的卦语,他也?就放心了。
毕竟,主子?从?来识大体,绝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业。
自从?秦王破了嘉禾以来,朝廷连连败退,马上便要攻打姑苏,若是?姑苏也?破城,金陵便危矣。
然朝廷却毫无反击之力,还指望着?楚家军放弃守关,回来钳制秦王,任北边的辽国长驱直入,这等于是?将江山拱手让给异族,楚家军自是?不肯,不想皇帝却釜底抽薪,断了楚家军的军粮以作惩罚。
如今楚家军的粮饷,虽在主子?爷的筹措下得以为继,然这场仗还不知要打多久,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三年,又或许更?久,主子?爷的安危关乎着?几十万将士的生存,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冒险。
尽管命数有时候不过是?无稽之谈,但万一就当真这么凑巧呢?
却不想主子?爷竟巴巴地问:“那不知道长可有化解之法?”
不是?吧,表小姐如此无情无义,主子?爷竟然还想同她再续前缘?
原本是?没打算继续听壁角的,但如今却起了兴致,他倒是?要看看,自家主子?到底能卑微到何种?程度?
至真子?道:“除非国公?爷嫁给小夫人,也?就是?国公?爷做小夫人的赘婿,如此一来,倒是?可以颠倒阴阳,调和一二。”
昌平差点?笑出声来,还好他手快捂住了嘴。
实在难以想象,堂堂英国公府国公爷去给人做赘婿,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滑稽。
不过,笑过之后,昌平又是?满脸的担忧,他家主子?该不会真的去给表小姐当赘婿吧?
好在,主子?爷还有理智,不过却也?不多,只听他又问:“我记得道长曾说过,若是?孩子?得以生在好日子?,能够缓和一二?”
至真子?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老?神在在地道:“也?只是?缓和而已,若要国公?爷安泰无虞,却是?应该及早离开?这位小夫人,否则重?则消减阳寿,轻则病痛不断。”
话到这个份上了,主子?爷总该清醒了吧,不想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活那般长命做甚?”
“道长还是?说说看,她何时受孕,才能生下这样一个孩儿?”
至真子掐指一算,“若是?这位小夫人,能在今年六月受孕,并于来年四?月十六卯时出生,这个生辰八字的孩子乃十全命格,或许能够帮助父母亲通关。”
如今是?五月下旬,六月就在眼前。
楚洵不解问:“只是?这生产之事,若是?想提前,倒可用催产之术,然若这孩子?是?个性急的,提早生产,又当如何是?好?”
“若是?如此,那便是?天命难违,老?夫也?是?无可奈何。”
等至真子?离开?了许久,昌平这才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房,口吻随意地道:“方才小人送表小姐出门,表小姐又哭了。”
“表小姐也?怪可怜的,从?前再如何也?是?个官家小姐,出入都有人伺候,却哪里做过那些粗活?”
“表小姐是?秦王的女儿,如今秦王声势渐大,他日能否打入金陵也?未可知,主子?何不卖秦王一个好,放了表小姐?”
昌平却不是?真同情阮蓁,不过是?为了自家主子?不被克罢了。
哪想主子?却是?油盐不进,且十分地嘴硬,“正因她是?秦王之女,有皇室的血统,我才想让她为我生个儿子?,将来没准能用得上这孩子?。”
“不然你以为她能有命活到现在?”
因为军粮被停,楚家军早就生了反意,若是?天下大乱,楚家军前程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若昌平方才没有听到他同至真子?的话,只怕还真是?信了他的邪。
如今么,昌平扯了扯唇,主子?爷这嘴硬的本事,是?越发地炉火纯青。
先不说秦王如今并非正统,便是?秦王登基为帝,帝王的外孙又不是?孙子?,能有什么用处?
只他也?不拆穿,佯装难为地道:“但小人瞧着?,表小姐似乎不愿,您总不能强迫表小姐吧?”
楚洵掀起眼皮子?,凉凉地觑了一眼西苑的方向,笃定道:“她会愿意的。”
却说阮蓁回到西苑,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小厮的衣裳,而她自己的衣裙还在照雪斋的书?房,若是?只有外裙便且罢了,偏当时她还脱了肚兜,换上了裹胸布。
一想到自己的肚兜落在楚洵的书?房,且极有可能被洒扫的长琴看到,就一阵地窘迫。
然而此时已经夜深,她一时半会也?联络不上昌平,即便是?明日联络上了,只怕长琴收拾屋子?的时候也?早就看见了。
左思右想,似乎全然没有破解之法,羞得她在床上打滚,怎么会这般丢脸呢?
都怪楚洵那个黑心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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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雪斋。
昌平去厨房用夜宵,发现楚洵的安神汤还在炉子?上煨着?,便道:“这么晚了,这安神汤怎地还没有给主子?端过去?”
长琴道:“是?药三分毒,我想着?既然主子?爷睡了,便没有再呈上。”
“怎么可能?如今才不过亥时,主子?爷哪天不是?子?时末才歇息?”这还是?用了安神汤的前提下,否则还能再晚上一个时辰。
长琴却无比肯定,“主子?爷今日是?真睡了,不信你去看,卧房的烛火早就灭了。”
昌平自是?不信,出了厨房,去到院子?里看了一眼,唷,还真是?睡了。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是?见过表小姐的缘故,这是?连不寐之症也?好了?
虽说阮蓁不是?药,却也?胜似药,还是?大补的壮.阳.药。
卧房内,千工拔步床上,纱帐并未落下,可以看到金镶白玉腰带挂在床边,有人靠坐在床头的紫地缠枝纹引枕上,他一手紧攥着?女子?的胭脂色肚兜,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