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不由得冷笑,示弱还是真知道自己弱了?

可见,人还是要登上高位,才受到尊重。

他浑然不记得是自己曾经行事过于偏颇,处心积虑,所以才损了兄弟感情,如今却觉得南宫翼天往日是瞧不起他。

南宫翼天是来请安的,皇帝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在庄子里头的事,南宫翼天也回答说自己如今喜欢垂钓,想就垂钓的事多说几句,但皇帝也不爱听了,道:“太子妃临产在即,你多些陪伴也好,手头上要办的事便先放下。”

南宫翼天只得道:“是!”

皇帝盯着他,“还有,你和你大哥也多些交流一下,教他熟悉军务,他如今要忙的事也比较多,还有军费的事要忙,你能帮的,就帮一把。”

晋王听得当场开心极了,堂堂太子却要给他打下手,他不禁得意地瞥了南宫翼天一眼,看他是什么反应。

但南宫翼天也只是垂着眸子应一声是,并未瞧出生气或者羞辱的神情。

晋王心道:这厮倒是能忍,也不要紧,且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同时也十分高兴的,因为父皇终于证明回应军费的事了,说他接下来要忙这事,那大抵是同意了的。

第0674章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皇帝的眸子却越发阴沉起来,本以为用这样的方式逼他一下,叫他生气了便顶撞几句,那就可以发难一番,好发泄一下心头的怒气。

可他就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味只应是,让皇帝觉得自己一拳打在里棉花上,窝着的一肚子气发不出,更添了几分憋屈。

本以为他当初位高权重,故意冷落他一下,削他手中权力,就能让他跳脚了,殊不知他还装作没事人似的,带着太子妃出宫去游玩。

若真能这么淡泊,自然是好事,证明那威胁不存在。

可他知道,绝对不可能。

越是隐忍,筹谋越深,可这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何能叫大臣们相信太子有狼子野心?他装得比兔子还无辜。

“你们都出去吧。”皇帝淡淡地道。

晋王一怔,“父皇,儿臣还有事情要和您商议商议。”

军费的事,总还是要一句准话才放心的。

“容后再说,朕要与皇太后用膳。”皇帝对晋王说话的语气温和很多,但见南宫翼天依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去吧,都出去。”

“儿臣告退。”南宫翼天作揖退后。

晋王也只得道:“是,儿臣先行告退。”

出了御书房,晋王本以为南宫翼天会主动跟他说话,殊不知他径直大步离去,仿佛方才的谦卑只是做戏给父皇看的。

晋王最近总是被人追捧着,怎受得了这冷落?当即追了上去,道:“太子若有空,不如便到兵部去坐一坐,反正兵部也有你认识的人,你熟悉军务,便也带着他们熟悉熟悉。”

他知道灵修倒戈是南宫翼天的痛,便故意说起。

果然,南宫翼天脸色便冷了下来,“今日不得空,明日再去。”

说完,便拂袖而去。

晋王哼了一声,什么玩意?真当自己还是昔日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太子吗?

第二天,南宫翼天带着冷潇出宫去。

冷潇是要去闵府,看望三舅和闵翰墨的伤势,南宫翼天去了一趟兵部,关于兵务上的事,他知无不言,悉数告知晋王,但他拒绝见灵修。

这弄得灵修很是尴尬,心情也十分低落,晋王还特意去安慰了一番,但也暗示他,既然选择了兵部,就不要总念着旧主。

翌日早朝,皇帝当殿问了晋王,问太子可有去兵部那边协助。

因南宫翼天去的时候,很多兵部官员都在,晋王不敢隐瞒,如实告知。

这倒是让皇帝有些意外。

太子这些年最紧张的就是兵务,怎么愿意拱手让出去?

但这举止没让皇帝放心,他反而觉得危机不断地在逼近。

据他观察,太子党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举措,甚至东宫的小朝廷也不议事了,可这太反常了。

他怎么就甘心放手?本以为逼着他不管事,他就会暗中谋划,到时候以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打过去,至少能遏制他三五年。

他不会废太子,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撇除一切,南宫翼天还是最适合的人选。

君臣之外,确实还有父子亲情,只不过,孰轻孰重,皇帝是有权衡的。

南宫翼天自己是有打算的,一则是不想再他们父子之间的事连累母后,二则是想静心等冷潇生子,在她生子之前,这局面能维持便维持。

所以,他才会在军务上放手,其实所谓的放手,是因为早有布局,他不可能真让晋王把军务弄得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第0675章 一个不听话的太子

但南宫翼天一直都十分疑惑,虽然知道帝王对太子的忌惮,加上最近这几个月他做事有些冒进,与父皇的意见相左,可父皇为什么忽然就认定他有篡位意图呢?

他所有的布局和筹谋,都是为了废除有弊端的旧政,推行新政,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篡位的打算和意图。

不过,从父皇的角度看,自己并不无辜,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会削弱帝权。

但这个是必然趋势,权力过于集中和过于分散都是两个极端。

国家是要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