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商议之后,他开始打算逐一攻破,一个一个地登门拜访,至少要让他们看到自己营救南宫清澜的诚意。

如此耽搁数日,最终几位将军同意在早朝上提一下这件事情,也算是为已故战友尽一份心意。

至于皇上是否同意彻查,那他们就不管了。

可就在这日早朝上,太子南宫翼天率群臣为闵大人翻案,而且呈上了证据,证明闵大人当初是被冤枉的。

皇帝当殿翻阅证据之后,十分震撼,下令大理寺协同刑部翻案。

此举杀了晋王一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南宫翼天会在这个时候想着为闵大人翻案,甚至都没想到闵大人是被冤枉的。

想到闵大人是冷潇的外祖父,如果他官复原职,一定会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太子的地位就再也无法撼动了。

心头大惊至极,方寸尽失,等冷静下来的时候想连同几位将军一起请奏调查公主被扣押的事,卢太傅却出列,先说了此事。

卢太傅是太子老师,更是东宫的主事大臣,他当殿陈述了太子被下毒一事。

陈述完之后,他率领大臣跪下,请皇帝下旨,彻查东宫内贼,不管是谁谋害储君,都不可姑息。

皇帝知道这事早就传开去了,本以为冷潇私下处置便罢,没想到太傅闹到朝堂上,虽有些生气,但想着这事牵连不到皇太后,倒也无妨,总要调查一番平息外头的流言。

皇帝下旨,此事交给东宫自查,由卢太傅协查,查出下毒谋害太子的主谋,由太子处置。

晋王他们本就是要一起请奏皇帝,彻查此事,如今皇帝下旨东宫内查,也算是调查了,他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加上还是卢太傅协查,查出的结果不管是什么样的,也是可以服众。

白忙活了几日,却被堵了嘴巴,晋王顿时满心的不痛快,憋屈。

但更让他着急的是闵家的案子,南宫翼天既然提出要重审此案,证据一定十分充足,闵家是一定会被平反的。

可恨的是这几日忙着说服几位将军,竟没留意南宫翼天有此大动作。

退朝之后,他与几位将军在殿外说了一会儿话,想着与他们一同到御书房见驾,再为清公主的事尽尽心。

但是几位将军都觉得没有必要,既然皇上让卢太傅协助东宫调查,而且还有皇上监督呢,调查结果如何是要禀报御前的,所以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再去求皇上了。

晋王本想借着此事拉拢他们,如今看样子也拉拢不了,只得作罢。

好在此番也并非全无收获,齐良娣那边搭上线了,助她得宠的话,往后也能从她的嘴里得知一些南宫翼天的消息。

东宫就如同铜墙铁壁,他三年来费尽心思都打不进去,如今这么艰难才有了突破口,一定要抓住他的事来大做文章才行。

闵家的案子进入审理程序,刑部,大理寺一同办理,还有南宫翼天督办,闵家只等洗脱冤屈了。

彩绫殿那位待了这么些天,一直等着有人来救她,估计这几日,也算是尝投了在绝望中等稻草的滋味。

想原主当初自从有孕到生产,过的是何等悲惨的日子?南宫清澜该还这一笔血债了。

第0437章 你真的不是冷潇

傍晚,夕照徐徐,把东宫镀了上一层薄金,宽大的梧桐叶间隙下,碎金点点坠地,把彩绫殿外妆点得无比凄美。

冷潇让阿佩在外头守着,她自己进去见南宫清澜。

阿佩知道她是要动手了,道:“何必脏了太子妃的手?您如今有孕,不能再添杀戮。”

冷潇缓缓道:“不,她必须死在我的手里,才能告慰亡魂。”

“亡魂?谁?”阿佩愕然。

“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冷潇看着她,眸色冷凝,“你就在这里守着吧,不许任何人进去。”

“就怕她疯疯癫癫的,会伤了太子妃。”

“她伤不了我。”冷潇叫青龙卫打开殿门。

沉甸甸的锁链被拖了下来,击打在地上发出金属的声音。

殿门一开一关,冷潇已经进去了。

彩绫殿位置偏西,斜阳铺满,自清公主被关押在此,就无人打扫,满地的落叶堆积,鞋子踩上去软软的。

清公主听得开门声便扑出来,以为是晋王成功救了她,可以还她自由了。

脸上的狂喜在看到冷潇的时候,变得狠戾凶恶,“是你?”

“是我!”冷潇一步步上了石阶,光照退在了她的身后,冷寒的面容显得额沉凝不已,“我来跟公主算一笔三四年前的旧账。”

清公主拖着脚一步步走过来,被关押在彩绫殿的这些日子,不曾沐浴更衣,她身上有一种酸臭的味道,昔日妆容精致的脸,也变得斑驳憔悴,唯有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怒火与恨意交织,“是该好好算一下这笔账了,自你进门,阿翼与我疏离,到如今反目成仇,都少不了你冷潇在中间撺掇挑拨,如果不是你,我和阿翼如今还是好姐弟,都是你,你这个贱人,烂胚,毒妇。”

“你断我的手,害我被天下人耻笑,害我嫁了林紫陌这种贱男人,你害我一辈子,我把你千刀万剐,都难消心头之恨。”

她恨不得用天下间最恶毒的话来咒骂冷潇,冷潇毁了她和阿翼之间的感情,如果不是她,自己这辈子怎会走到这个田地?

四目相对,她眼底皆是恨意翻滚。

冷潇相对平静,她只是来替原主复仇的,她自己本人在清公主手上没算受过委屈,便有,也当场就报了。

清公主怒喘了一口气,瞪着她,:“但我实在不解,你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委屈软弱,任我折磨,为何却在产子之后,性情大变?如果不是你这张脸没有任何的改变,我真会以为你不是冷潇,你只是个冒名顶替的,否则,你怎么可能会弑父?任是谁,都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行径。”

冷潇看着她,:“你猜对了,我还真不是原先的冷潇,不是冷镇桓的女儿。”

清公主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真不是冷潇?”

她上下看着,从身材到容貌,眼底狐疑猜忌,但是这皮囊是没有变啊,甚至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威严,容色更胜从前。

冷潇缓缓行近,眼底一片平静,“真正的那位冷潇在产子的时候就已经被你害死了,我只是一缕孤魂,占据了她的身体,既不是原先的她,自然也不是一样的性子,冷镇桓更不是我的父亲,他祸国殃民,我杀他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