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身后的闺女接着道:“秀儿肚子里有了张望的娃,你总不能让她不清不白的住到外头,既然你进了张家门做了长媳,就替张望准备准备迎秀儿进门吧。”
大丫先是茫然的看了看还在抹泪的姑娘,又看了看趾高气昂的妇人。
她一言未发起身抱着自己怀里的木匣子打开了屋门。
张望正在跟着兄弟一桌桌敬酒,因为惦记着新房里的媳妇儿,酒水多半进了两个弟弟的嘴里。
正想着一会儿怎么脱身,就见一只手扯住了自己的袖子。
见是大丫他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少宾客调笑张望,“新娘子都要等不及,新郎怎么还在发愣”。
他这才回过神带着大丫回了后院,也见到了新房中的姨母和表妹。
白海生担心大丫受了委屈自己吞,可他想错了。
大丫曾经吞掉委屈,是因为至亲之间讲情义而不论道理,可这位姨母跟她又不是血亲,她为何要委屈自己。
她把怀中的木匣又抱紧了两分,这里不仅有嫁妆里的房契和田契,还有小姑姑偷偷塞给她的傍身银五百两。
不管今天这件事是真是假,结果如何?她都不在怕的,因为她有底气。
前院宾客未散,但张家人却都聚在了新房中。
张川此时脸色黑的堪比关公,他本还自得于今天的这场婚宴自家办的体面,却不想后院已经着了火。
王氏眼睛已经哭肿,心里十分后悔为何没狠狠心把这对母女撵出去。
大丫站在婆母身后帮着顺气试泪,惹的王氏心里更是有愧。
张望期期艾艾的站在大丫身旁,心里觉得很是委屈,自从进了新房媳妇儿都没正眼看过他。
“姨姐若是还想认张家这门亲,就带着秀丫头回家去,若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张家,那咱们就上公堂分说个明白。
秀丫头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姨姐比谁都清楚,若是你舍得让秀丫头被人非议,我张家自然也不怕。”
王月华诺诺不敢言,她本以为能拿捏住那个丫头,只要她点了头,事也就成了。
谁能想到那个丫头胆子这么大,作为新嫁娘竟明晃晃的跑去前院寻人撑腰。
“瞧妹夫说的,我也是心疼秀丫头才和望媳妇儿提了一嘴,谁能想到让望媳妇儿误会了。”
“以后姨母还是别带表妹登门为好,免得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张望的话让王月华喉头一哽,有心说点啥又发怵张川的黑脸,她这个妹夫她最是了解,为人精明又心狠手黑,她是不敢轻易得罪。
本想让自家闺女上前哭一哭,就算进不了张家门,得点银两也不算白跑一趟,不想白大丫却先一步上前掏出帕子安慰起了人。
“表妹也别太伤心了,快随姨母回家好好想个周全的法子,像今天…这样的事可别再做了。
咱们亲戚之间还能有个体谅,若是旁人只怕性命都难保,快回吧。”
见自家闺女已经被那个丫头拉着出了门,王月华心里的小九九也无处可施,只能悻悻的起身。
送走二人大丫悄无声息的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在了院外。
张川夫妇也不好在新房中久留,安慰了大丫几句,便离开了新房。
张望看着身边没有一丝笑意的人,心里有些打鼓,他的好口才似乎总是在面对大丫的时候失灵。
而原以为在生气的大丫,心里却暗暗嘀咕,为啥这么普通的一张脸还有人惦记!
第68章 寻沉船
张望是如何向大丫赔罪的不得而知,总之三日回门那日小夫妻两人腻歪的厉害,看的白洛溪还调笑了一番。
大丫并没有把成亲当日发生的事情说与家人听,她既得了天大的实惠,何必徒增爹娘的烦恼。
因为这件事,张家如今是她在掌家,虽然婆母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和当日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想一想谁家婆母还在,就让儿媳掌家,不说小渔村,以她家为例,她都出嫁了,阿娘不也还是在阿奶手下讨生活。
卞秋红见女儿日子过的顺心,婆家也重视,心里的那点子担忧也放下了,待大丫回门日后,她和白海生二人又回了县城铺子忙碌。
如今白家若说谁最清闲,也唯有白洛溪一人。
其他人不是忙着作坊就是忙着食铺、田地,水生也去了族学授课,就连二丫都被季夫子带去学纺布。
往日里她还能骂一骂沈知渊那个狗男人当消遣,这两日不知又去办啥大事,人也没了踪影。
她第二十三次对着竹篦上的鱼干叹气,实在是日子太无聊。
“小姑姑、小姑姑”
白洛溪寻声望去竟是缩头缩脑的四蛋,见对方神神秘秘的模样好奇的走了过去。
“你不跟着你爹出船,咋跑这来了?找我有事?”
四蛋朝白家院子里看了好几眼,见没有旁人,这才低声说了来意。
“小姑姑,你能不能帮我下回水?”
白洛溪实在受不了她问一句对方答一句的墨迹劲,追问之下才得知,村里的几个皮小子竟在海下发现了沉船。
她听的眼冒精光,这段时间家里事忙,她把出海的事都抛在了脑后,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堆利器没用,若说找沉船,她的探测仪不就派上了用场。
“赶紧走,咱们这就去打捞沉船,不过你们是咋发现沉船的?”
四蛋快走几步追上白洛溪的步子,高兴道:“是海娃猜的,我们下网的时候捞上来一个破了口的琉璃瓶,那个东西我们在码头的货船上看到过,听说价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