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摄影机。”

冯赫:“?”

“井廷发现?了你的摄影机,突然想到可以利用?它制造假象。他趁我们都在一楼梦游时,录制了踹门和走动的声音,又将摄影机放在门外。在三点零三分之前,将阮依依抱回到房间的床上,他提前几分钟播放录像,然后?睡回到阮依依旁边,只要录制一段空白的时长,控制好时间,就?可以假乱真。”

冯赫知道自己摄影机的声效的确牛批,但?问题是……

“猫眼又是怎么回事?窗外挂上去的手呢?”

“猫眼简单,随便贴个什么东西在上面阻隔光线即可,以细绳牵引,待需要时,偷偷一扯,就?可以制造出有人在门口偷看又离开的假象。而窗上挂着的断肢,也是提前挂上去的。还记得阮依依说过?,一开始外面风很大,传来恐怖的‘簌簌’声吗,那应该就?是风吹塑料袋的声音。”

冯赫一脸懵逼:“塑料袋?”

“就?你和孙盛发现?过?的那个。”

方恣说着,将那塑料袋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出来,里面竟还裹着她和冉凇从雪地?里找到的被风吹落的婴儿残肢:

“这个袋子很大,用?它将小手缠住,多缠几层,就?相当?于一个缓冲壳,这样?手打在窗户上,声音就?会变小,只剩风吹塑料袋的‘簌簌’声,但?是封口不可以缠紧,要等它自己慢慢松掉,被外面的风一点点吹落,这样?过?一会儿,塑料袋飞了,手裸露出来了,阮依依便能听到手捶打窗户的声音,误以为有人刚刚把手挂在了上面。”

“啥?这特么也行?”

冉凇点头:“行,我和方恣昨晚试验过?好几次,大概从挂好到完全脱落,十分钟左右。”

冯赫:“……”

实?际上,昨晚方恣就?已经开始怀疑井廷,但?苦于这些?都不足以作为证据,井廷能做到,其他人也可以如此做来嫁祸井廷。

然而今天不同?了,她找到了新的罪证。

王清隽勉强消化着这套理论,提出了新的质疑:“那昨晚呢?昨晚又是怎么回事?井廷到底是怎么把阮依依和孙盛引出来杀掉的,又怎么移尸到你们的房间了?”

“如果不是移尸,而是他们自己去的呢?”方恣反问。

众人满脸写?着问号。

方恣蹲下身,指着一处地?砖上的痕迹:“昨晚睡之前,我在脚上刷了一层银白?色的高光,蹭到白?色地?砖上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看会留下一点微弱的细闪,这细闪从我的房间,一路到一楼大厅才停。这证明我昨晚又梦游了,而这个大一点的脚印是冉凇的。”

没错,冉凇再次成为方恣的实?验对象,与她一起在脚底板刷了一层高光。

“由?此推断,昨晚所有人其实?都梦游到了一楼,三点零三,当?他们醒来,发现?自己的室友不翼而飞,房间里只剩他们一个人,又遭遇主角攻击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会……”

冯赫瞪圆眼睛:“我明白?了,孙盛是去冉凇房间求救的!”

“没错,只是到了冉凇的房间,他才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主角随即尾随进入房间,用?电击棒电晕孙盛,将他杀害。”

冯赫听了后?背阵阵发凉。

王清隽有些?疑惑:“那依依呢?她最信赖的不应该是井廷吗?为什么向方恣的房间跑?”

“我想,她应该已经发现?了。”方恣幽幽地?说,“即便蒙着脸,在有过?亲密关系的人面前,还是很难掩藏自己的身份。”

王清隽试着代入阮依依,当?知道主角竟是井廷时的惊愕,好不容易逃到方恣的房间,又赫然发现?没人能救她的绝望,一阵唏嘘。

“房间里杀人的痕迹很难清理,井廷索性就?不再清理,他想到了一个一石四鸟的方法。他将客厅里梦游着的所有人都运回了原本的房间,让其余四个人都和两名死者?的死扯不清关系。这样?不管大家最后?决定投谁,他都能坐享渔翁之利。”

“运?”冯赫打了个哆嗦,扫视了一圈众人。

王清隽方恣瘦瘦弱弱的,体?重一看就?没过?百,他就?更别?提了,简直堪比行走的骷髅架子,冉凇官方数据似乎是56KG,那足有一米八三的井廷确实?有能力将他们四个一一运回房间。

“不对,孙盛呢?他那么重,井廷怎么把他送回房间的?”冯赫问。

“井廷抬不动他,可以让他自己跑。”

冯赫:“???”

“只要三点零三之前,将阮依依送回房间,再将我们暂时拖至隔壁的厨房即可。孙盛醒来发现?只有他和拿着凶器的主角在客厅,本能会第一时间向楼上逃,找同?伴求救,而楼梯口第一个房间,就?是冉凇的房间。”

“……”冯赫倒吸一口冷气。

井廷却在这时候蓦然笑?了:“方大作家,编得可真好!证据呢?就?这指甲印,高光粉,血迹?有谁能证明这不是你后?来弄上去的?凭空编故事,谁不会啊!”

“当?然不止这些?,孩子身上撒着的血不是新鲜的血,是被冷冻过?很长时间有些?变质的血。”方恣十分冷静地?看着井廷,“除了孙盛,只有你的房间自带冰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血被弄成了一个个血包,藏在那些?速冻饺子的格子里,对吗?”

井廷:“……”

“冰箱上层的零食,是你供奉曜坤用?的吧?那天搜到你房间时,曜坤就?在花盆里,因为你长期向花盆里的曜坤浇血,花烂了根,李七雨想帮你打理花,你担心事情败露,才嫁祸于她。随后?你将曜坤转移,并去外面重新挖了偏干的土,替换原本的花土,让那盆花看起来无懈可击。”

井廷狠狠咬着牙:“这些?都是你的猜想!不信你去检查那些?饺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不必了,你肯定备用?了正常的饺子,不正常的早就?已经销毁。”方恣踱步慢慢靠近抽屉,果然井廷的神情越发紧张起来,“大家有没有发现?,抽屉里原本的那个‘7’不见了。”

冯赫瞄了一眼,笑?道:“不见不是很正常吗?谁放个东西都会把灰尘蹭掉的,好吧!”

“所以这也是井廷要将曜坤放在这里的必然原因,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蹭掉那些?灰尘,以掩盖最要命的证据,那个‘7’字。”

方恣说着,用?手猛地?将抽屉一抬,整个抽了出来,在抽屉正下方的空隙中,竟赫然放着一把纯金打造的镰刀。

“这个‘7’字不是李七雨的七,而是放过?镰刀留下的痕迹。”

冯赫:“?!”

“在井廷第一次打开密码柜的那一刻,怎么也没想到,法官跟他开了一个恶意十足的玩笑?,那里躺着证明他身份的黄金镰刀。法官告诉他,想杀人可以,凶器得用?这个。他第一时间把镰刀藏了起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决定将镰刀藏在抽屉正下方的空隙里。然而他正想擦去痕迹时,突然想到,这或许可以成为以后?嫁祸李七雨替他定罪的铁证。”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李七雨果然被推上了审判台,而这个‘7’就?再没有存在的意义,反而对他形成了巨大的威胁。井廷又想到了一个妙计,他将曜坤放在了这里,即便走到了最坏的一步,真的有人再次打开抽屉,注意力也只会放在曜坤身上,而无视掉那个已经被擦掉的痕迹。”

王清隽又是震惊,又是疑惑:“那井廷到底想不想让我们发现?尸体??不想的话,又为什么搞那么多血?引人怀疑。”

“因为,镰刀沾了血。”方恣转身目光锐利地?盯着井廷,“杀了人之后?,你感到镰刀上的血味怎么也洗不干净,你想丢,却不能丢,作为法官赋予你的武器,丢掉就?等于弃权。你只能去厨房找一把刀背锅,又把镰刀放回原处。可你越想越心虚,索性你将曜坤身上涂满了血,并用?王清隽的东西包裹,这样?就?算有人闻到血的味道,也不会多想。不停制造混乱,不停制造困局,只要熬到12点,有一个人投错票,你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