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
楚韵为自己对季晏礼的误解而感到羞愧。
而面前的季晏礼,神色淡然,那双如秋水的眸子里,像是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楚韵一样,他看了眼从窗缝里挤进来落在地板上的阳光,笑道:“这段时间你就一直住在这里,然后...
然后等我把外面这些事处理完,你再回来上班。”
“我,上班?”楚韵不可置信地抬头,呼吸加重了几分,“季总,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是继续回云鼎,对你的影响岂不是太大了?而且我也...”
“没什么而且,我知道这件事你是被冤枉的,所以我会帮你查清事情的真相,你安心住在这里,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可是季总...难道你就不讨厌我?我听说因为这次的事,让云鼎的股价跌了不少,害得你损失了好多钱...”楚韵越说,头越低,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季晏礼。
见季晏礼不说话,她抿唇又道:“季总,你完全可以像傅庭州那样,开个发布会,然后撇清和我的关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亲自趟这趟浑水呢?”
“我可不是傅庭州那样虚伪的小人,另外...”
“另外什么?”
楚韵抬头扬起下巴,眼睁睁看着季晏礼迈着有力的步子朝自己走来,随后那双充满温度的手再次拥抱住了她。
季晏礼淡淡道:“另外,我...”
105特殊的季宴瞳
“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季晏礼的那双手,格外有力量,他抱着楚韵时,那缕金灿灿的阳光正好移到了他高耸的鼻梁处,在俊美精致的脸庞上形成一道强烈的明暗分界线。
光照耀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映出一道绝美的影子,看起来像是春日河畔处带有青草香味的木质围栏。
或许,并不是光照耀在了季晏礼身上,而是
他是光本身。
季晏礼承认,他的确无法控制地想要保护楚韵,哪怕这个女人总是充满谎言与欺骗,哪怕她结了婚,哪怕她总是在刻意躲自己...
哪怕,她到现在都不愿意和傅庭州离婚。
人这种东西,最控制不住的就是感情。
“季总...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楚韵默默回应季晏礼,她伸出手,不断地将手往上移,直到移到他的肩膀上才停下。
此刻,她能听清自己的心跳。
季晏礼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后脑勺,“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错不在你,错在傅庭州。”
......
傍晚时,王丽荣根据季晏礼的吩咐,给楚韵准备了晚餐。
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清炒油麦菜,蒜蓉茄子,凉拌秋葵,还有红烧排骨和一碗冬瓜豆腐汤。
这里不像季晏礼在市中心的那套房子般奢华,虽然是五层大别墅,可这里的更多的是实用的生活家具,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家居住的。
楚韵吃了一口红烧排骨,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口腔中爆开,肉丝在齿间被扯断,咽下去时,那些大料的香味还在嘴里弥留。
“王阿姨,宴瞳不过来一起吃吗?”楚韵抬头,问了一句。
王丽荣摇摇头,无奈叹口气,“大小姐她...有点厌食症,经常不吃东西。之前季总强迫她吃东西,结果她就...咬烂了自己的舌头...”
“原来是这样。”
楚韵低头,嘴巴里的东西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她有些担心季宴瞳,怪不得她那么瘦弱。
得了这种病的人,应该很痛苦。
楚韵边吃饭,边打算要是遇上季宴瞳了,就和她主动聊聊,她之前听陈云说过,人一般患上精神类疾病,是因为从小就缺爱,长大了还缺。
时间长了,身体为了保护自己,就会在发育的过程中强迫大脑形成特殊的神经元。
而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神经病。
到深夜时,季晏礼还没回来。
楚韵一个人站在卧室窗户前,看着墨蓝色天空上闪烁的星光,风吹得她一头黑色头发翩翩起舞。
她往下一看,季宴瞳居然还一个人蹲在向日葵地里。
这么晚了,楚韵担心她会遇到危险,于是想了想,赶紧换掉拖鞋,下楼慢慢走到了季宴瞳身后。
因为知道季宴瞳的病情,所以一开始楚韵压根就没有敢靠近,只是在背后悄悄注视季宴瞳。
季宴瞳差不多二十三岁,但因为不吃饭,又加上常年吃药的缘故,导致她的身体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女性,格外瘦小。
蹲下时,看着还没有椅子高,却比椅子瘦。
楚韵看着她小小脆弱的背影,心中顿时感到一阵酸楚与可怜,心想:出生在这样好的家庭里,却不幸患上这样的疾病,真是一种折磨。
可是,楚韵又转念一想,季宴瞳这样的要是出生在普通家庭,是不是早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了,或者是医院附近的公共厕所了?
这么说来,季宴瞳似乎又是幸运的。
“你蹲在我后面干什么?”季宴瞳的声音,打断了楚韵的思绪。
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哥哥季晏礼的一样清冷,不过多了几分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