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其次,石补。

怀胎、大补之类的不奢想,小补他就心满意足。现代社?会,内卷高压,大多数人不是身体出?状况就是心理有?问?题,他能在“小补”的助力下,始终情绪稳定、身心健康,以及头发茂盛,就足以笑傲99.99%的同类了。

再次,寻求庇护。

他不傻,昨天?晚上,他一锥子下去,那?团邪诡的黑影瞬间消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于寿爷是好事,于姜红烛可?未必。

那?一锥子是因,多半会结出于他不利的果。

肖芥子一脸想打听什么的表情,问?他对协会熟不熟的时候,他心里就在敲警钟了。

姜红烛跟“人石会”恩怨纠缠这么多年,对协会想必早就了如指掌,想打?听什么呢?会不会是要打?听,究竟是谁握着那根钢锥扎下去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他无意中已经成了姜红烛的眼中钉了,那?“人石会”,无疑是最好的结盟人选。

最后就是……

他想看看,陈天海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人,无论是做一件事,还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总是有?原因的。

八年前的那?封留书里,陈天?海说要去寻找“诗和远方”,他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样迷人的“诗和远方”,让这老头偷了东家盗西家,对儿子不挂念,对他这个当孙子的似乎也没手软。

当然了,戒心也得有?,金媛媛姐弟出?事都在宾馆,既然姜红烛没参与,那?事情多半还是跟“人石会”有?关。一个宿舍4个人,都能拉出?5个群来,人石会99号人呢,他得极其小心、格外谨慎。

陈琮象征性地?跟兰花最高最盛的那?一簇握了个手:“那?就这样说定了,入会!卧槽……”

不知道?是不是力道?没拿捏好,有?一大朵蝴蝶兰应声而落,正?拢在他手心,跟故意碰瓷似的,外人看来,估计会以为是他薅掉的。

陈琮做贼一样,赶紧把花揣进兜里,又四下看看。

还好,无人留意。

他吁了口气,嫌弃地?看那?盆花。

什么破花,这么容易掉。

***

肖芥子很快就到了苗千年住的那?条破巷。

她?皱起眉头,心里有?点诧异。

苗千年居然没在巷口等她?。

她?跟这人没交情,往来都是为了帮姜红烛递话。

这人像块腻滑的老猪油,殷勤到让人反胃:如果约在家里见?,他必会早早到巷口迎等;跟你说话的时候,各种谄媚奉承,但会不自觉越凑越近;“无意”中碰到你的脸、头发或者身体时,会一脸惶恐地?后退道?歉,但眼底分明闪烁着那?种揩到油之后的沾沾自喜。

肖芥子真心费解:苗千年对姜红烛是真的念念不忘,但这好像也不妨碍他猥琐发育,对着别的女人心猿意马、猛摇尾巴。

她?明里暗里治过他,但苗千年仿佛有?什么受虐癖,被治了也甘之如饴、我行我素,反正?怎么下手都只恶心到了自己。所以现在,肖芥子对他的策略是:能不见?就不见?,能电话就电话,实在要见?,当他透明,撂下话就走人,绝不多啰嗦一句。

今晚这样的“面聊”良机,居然没出?来献殷勤,实属罕见?。

肖芥子走进巷子,脚步不自觉放轻、放慢:巷子深处,苗千年那?间破屋的灯亮着,这是搞到煤精占卜镜、自认为是个功臣,摆起谱来了?

窗内,有?条人影一闪而过。

肖芥子猝然止步,下一秒,飞快蹲下身子避到暗处,一颗心跳得厉害。

以苗千年的身高,窗口最多能露出?个头,是绝不可?能出?现“身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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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了她?的同时还约了别人?这有?点不太讲究了吧。

肖芥子思忖片刻,打?定主意。

巷子里都是收来的各种废旧家具、电器,她?脱掉碍事的棉服,迅速折好,拉开一个旧衣柜的门放进去,又拣了把扳手,猫着腰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那?一处。

门内,有?拖拽重物的声音,有?哧啦的胶带声,有?压低的咒骂声,还有?人在轻笑。

居然不止一个人,肖芥子心中一沉。

她?听到有?个年轻男人说:“你把门打?开,这样,万一有?人过来,我们能提早看见?。”

门开的刹那?,肖芥子避进一堆叠靠的旧椅子和床垫背后,这里的角度有?点刁,视线也偏低,只能隐约看见?下半截门内。

她?看到,地?上散了好多鲜红的玫瑰花瓣。

那?个开门的男人喘着粗气,一瘸一拐地?往门内走,裤子上被血浸了一大片,脚边还不住往下滚落血滴。

他咬牙切齿,一直在咒骂,过了会应该是找到了药箱,狠狠撕扯着纱布,扯到一半又骂:“妈的,这矮子想截胡、吃现成的,老子辛苦布置,刚从火场出?来,就吃了他一闷棍。好不容易找到这儿,屋里头家伙式儿还真不少,又是刀又是剪,还特?么摸出?把磨尖的火钳,要不是你到得及时,保不齐真被他捅穿了……”

边说边用力往脚边狠踹了一记,那?里有?一大坨用黑色垃圾袋和透明宽胶带缠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被踹得晃了一下,继而一动不动。

肖芥子闭上眼睛,缓了会才睁开,听到那?个男人用力闷哼,估计是这一踹太用力,扯到痛处了。

光影有?明暗变动,是那?个年轻男人往门外走,肖芥子下意识后避了一下:不过他只走到门边,倚门而立。

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手部以下。他穿着很考究,西裤笔挺,皮鞋锃亮,手里拿着一块白色棉织手绢,正?细心擦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眼镜带链子,晃晃悠悠地?垂荡,偶尔反出?的光有?些晃眼。

他擦的,是镜片上溅上的血。

他说:“你太急了,我没能拦住你,应该先问?问?他的。”

肖芥子眼睫轻动,喉间微微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