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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崖画这种形式,没有历史?记录。1965年的时候,才首次被省研究人员发现,据科学手段检测,崖画多绘制于距今3000多年前。
现在?,有崖画的地方,大多被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就是没想?到魇山也有。
神棍一边听他讲,一边不?断伸手把高窜的野草压低:“崖画崖画,不?是绘制在?高处的石壁上吗,怎么会画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呢?”
肖芥子抬头看高处的山头,她不?便弯腰:“陈琮,你?看看这石头是不?是有裂面或者断口?魇山不?是地震过吗?山头都歪了,会不?会是从?上头掉下来的?”
神棍恍然,连连点头:“怪不?得。”
石头贴地的底面是麻楞不?平的,显然这是一块拦腰处裂断开的石头,而且,这应该是图幅的上半块,因为画面明显是半截的。
图上绘制的是战争场景,大型厮杀,四肢处理得有如面条般弯折的小人手里持刀持盾,也有放箭的,彼此杀作一团,其间混杂着不?少明显是动物的玩意?儿,但因为这种抽象的绘画手法?,很难具体辨清究竟是什么动物。
而在?图幅的中央,能看到一口类似大锅的玩意?儿,锅的上方有几个呈半弧状排列的太?阳,下方……很可惜,裂没了。
不?远处,还有一条长得像蛇的生物,陈琮认为是蛇,肖芥子则认为是蛇头人,因为蛇头的边上,各有两条弯线,看起?来像两条小胳膊。
陈琮不?服气:“蛇头人?女娲吗?腰呢?女娲至少得腰下头才是蛇尾吧?总不?能脖子下头全蛇。”
肖芥子斜乜他:“你?又?知道了?你?见过女娲?谁规定?的腰下头才是蛇尾?古书不?是说?,‘人首蛇身’吗?”
这一拨,神棍站肖芥子:“小结子说?得对哈。你?们现在?一搜女娲形象,都跟美人鱼似的,是大美人,就是把鱼尾换成了蛇尾,这其实是后人的审美、想?象加再创作。你?如果往前翻,翻那些古早的画,其实很粗糙很粗暴,尤其是《山海经》里,人首蛇身就直接是脖子以下都是蛇。”
权威出马,还搬出《山海经》来,陈琮没词了。
他悻悻地小声嘀咕:“女娲长这样?,还有没有天理了……她不?是仿着自己的样?子造人的吗?这样?能造出人来?除了个头比较像,其它的……”
话没能说?完,因为神棍忽然“啊”了一声,大吼:“我知道了!”
他激动得嘴唇发颤,看陈琮的目光简直是亮灼,两手抓住他的胳膊,一通猛摇:“小琮琮!我太?爱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缪斯,我知道了!”
陈琮吓了一跳,试图去拨神棍的手:倒也不?必如此,他实在?没干什么,不?敢碰瓷缪斯。
神棍满面红光:“小琮琮说?的对,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女娲根据自己的样?子造人,那么她应该……”
他双腿一闭,还滑稽似地扭了扭,假装那是一条蛇尾:“把人造成这个样?子的对不?对?她怎么会造出有四肢、有十?个手指和脚趾头的人来呢?完全跟她不?像啊!”
“让我们想?象一下,当时,全世?界都没有人,除了女娲,其它的应该都是动物,比如飞禽走兽,蝼蚁虫彘。都说?她是根据自己的样?子造人,那么有没有可能,最初的时候,她是根据自己的原理造人呢?”
肖芥子没听明白:“原理的意?思是……”
“女娲是人首加蛇身,那么她造第一批人类,拿捏不?准的情况下,可能会继续尝试这样?的组合,比如人首加蜘蛛身,这是不?是就是魇神?”
肖芥子猝不?及防,僵立住了。
神棍滔滔不?绝:“这还不?止呢,人首鸟身……”
陈琮心?里暗骂了句艹,他想?起?最初的最初,他在?来阿喀察的火车上看到方天芝从?上铺跳下来、蹲伏在?小桌板上肩胛高高耸起?,脖子拼命下缩,就觉得她像极了一个长人头的猫头鹰。
“人首猴身,那基本跟猴差不?多了,人首狗身……第一批人,就不?能是这样?的吗?毕竟是第一批,奇形怪状的程度会远远超出想?象。”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在?石头里看到的东西,确实应该是个动物形啊,只有头、或者脸,是跟人很像。”
“但大多数动物的脸,确实跟人也很像。基本都是两眼睛、一个鼻子,再外加张嘴,以至于有时候我们说?人的长相,都会说?,长得跟猴似的、眼睛突得跟青蛙似的、鼻子勾得跟鹰似的。”
“所以,可能你?们的描述有误,或者没有仔细分辨。石头里的生物,其实不?是纯动物,而是动物形,加了张人脸。这是第一批的造人逻辑。”
第129章 033
按神棍这说法, 魇神,也就是人面蜘蛛身?的那?位,也属于?第一批“人类”。
“火灭”的大劫来临时,这一位, 没?准也是唯一的一位, 幸免于?难。因为司岗里的传说里, 现有的人类始祖是由蜘蛛陪着、从“山洞”里步入这个?世界的。
肖芥子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喃喃了句:“同族都被灭干净了, 只留一个?, 那?在那?些被灭的人眼?里,魇神岂不是叛徒?”
说不定同族被灭, 就是魇神在其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女娲一高?兴, 觉得?她很?有眼?力劲、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把她留下来了。
也就是说,身?属同类,但立场迥异,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幻境中?、蜘蛛魇女咬牙切齿表示要“杀光、通通杀光”, 而那?个?怪异的老头又一上来就对她下狠手。
陈琮赶紧拉她,小声?提醒:“别乱说,魇神的地盘呢。”
可不兴说魇神是叛徒。
肖芥子自嘲地笑:“来到魇山之?后, 越来越多的事都跟我有牵连。可我偏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今天要是被那?个?老头捅死了,岂不是很?冤枉?死了都不是个?明白鬼、死不瞑目。”
陈琮听出她有情?绪,向着她嘻嘻一笑,笑得?鼻梁上都起了浅浅的纹。
他说:“那?现在, 不是正在走向明白的路上吗?”
又指神棍:“而且,运气多好, 遇到这么个?‘专家’,脑子里有料,又喜欢琢磨,还琢磨得?头头是道,凡事都比我们多想一步,不用白不用,压榨他!”
肖芥子:“……”
愤懑的情?绪像出洞的地鼠,才?刚冒了个?头,就被陈琮一锤子给打散了,肖芥子只好说他:“做生意的人,都这么奸吗?”
“这怎么能叫奸呢,这明明叫聪明、会整合资源。这世上,永远有人比咱们聪明、能打、更有经验、更有办法,没?关系,能为我所用就行……哎,芥子啊。”
他语气突然郑重,肖芥子有些意外:“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神棍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说,我爷爷还能回来吗?”
不等肖芥子回答,他继续往下说:“我想是很?难的,但如果他还能有一线生机,那?一定是落在你身?上。”
肖芥子听糊涂了:“我?我哪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