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脚踝上?一紧,居然?被人抓住了。
神棍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原来是肖芥子急中生智,仿佛耍杂技:两?腿死死绞住一根粗树桠,整个人倒吊下?来,借着一荡之力,两?手精准抓住了他的脚踝。
真是死里逃生,神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唯恐一个吸气?、她就抓不住了。
肖芥子手臂发颤,咬牙切齿:“你就这么趴着不动了?赶紧的,快抓住树枝啊!”
神棍这才反应过来,两?手去抓树枝,肖芥子吁着气?,用力帮他把?身子往上?拎了点,觑着差不多了,才说了句“我松手了啊”。
她松开手,神棍就像挂在晾衣绳上?的毛巾、立时晾在那根树枝上?了,好在他比毛巾灵活,双手双腿齐上?阵,死死抱住了树枝不松手,暂时倒是稳住了。
肖芥子松了口?气?,左右看看,双手抓住另一根枝桠,腿上?一撤一翻,重又站住了。
神棍想起刚才的事,赶紧提醒她:“小结子,上?头有东西?!藏在那个牛头、牛头后面!一下?子往我冲过来,我才掉下?来的。”
有东西??
肖芥子一怔,后背泛起凉意,她仰头往上?看,把?刚刚塞回包内的砍刀又抽了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树枝叶极茂密,如?果?上?头真藏了东西?,数量还真不好说,要么,趁早下?树?
然?而,像是专为堵她后路,她隐约又听见了那种杂乱的嗷嗷怪叫,且越来越近。
她心一横:“还是往上?,你跟着我,我开路。”
这一次,她没再闷头往上?爬了,她先仔细观察,确认视线区域内安全,才往上?攀一段。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约莫爬了七八米之后,她心中一动:有一只女式运动鞋,藏在枝叶之间,运动鞋是防水的,被水淋过之后,隐有镭射色的晕光。
她沉吟了一下?,当机立断,一刀砍在鞋侧的枝桠上?。
那人果?然?受了惊,“啊”的一声低叫出声。
肖芥子精神一振,抓住身侧枝干猱身而上?,稳稳站在那人身前。
呵,熟面孔,是那个槟榔妹。
估摸着也是上?树躲避危险的,这倒没什么,关键是……
肖芥子看着她手里抱着的一只牛头,心头火起:“刚刚是你冲我朋友的?你什么意思?这树这么大,躲上?来碍着你什么了?”
话还没说完,听到身后枝叶晃动,又听底下?的神棍急叫了句“小心”,肖芥子心知有异,一个闪身往旁侧躲避,身后的那人估计是想推她,用力过猛,扑了个空,身子摇摇欲坠。
槟榔妹大惊失色,赶紧冲上?来搀扶,可惜没搀住,两?人扭抱着栽趴在树桠上?,眼见就要砸下?去,肖芥子一脚踩在那人后腰上?。
说来也巧,这一踩,反而帮这俩在树桠上?稳住了。
她看清楚了,是那个廖飞脸的男人。
肖芥子浑不客气?,把?砍刀的刀刃横在了那人后颈上?,那人身子一僵,不敢动了。
她问:“树上?还有人吗?”
那人没吭声,槟榔妹颤声说了句:“没,没了。就……就我们。”
说话间,神棍已经爬上?来了,肖芥子侧开身位,示意他别?停、继续往上?爬,同时把?刀刃又往下?压了压:“问你呢,故意吓我朋友,什么意思啊?这树是你栽的?只许你躲?”
那人还是没吭声,槟榔妹嘴唇嗫嚅了一下?,带着哭腔说了句:“不是的,我当时没注意,没站稳,是个误会,不是故意的。”
肖芥子冷笑?。
没站稳,忽悠谁呢,神棍都说了,那人是“向他冲过来”,且“藏在牛头后面”。牛头挂在树上?,你偏拿在手里,就这么好玩?
她说:“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现在这棵树是我的了,我说了算,你俩滚下?去!”
说话间,脚下?用力、作势就要把?两?人给踏翻下?去,槟榔妹吓得花容失色,廖飞脸也慌了,拼尽全力、死死抠扒住树桠。
就在这时,神棍突然?变色,他嘘了一声:“小结子,来人了!”
肖芥子心中一凛,低头往下?看。
是那个身材矮壮、脸上?总是油乎乎的男人。
就见他跌跌撞撞直奔过来,慌乱间撞歪了好几根人头桩,末了倚着树身站定,打着哆嗦伸手擦汗,嘴里神经质般念叨着:“我日?,我日?,今天可别?交代在这了。”
说完,从腰后抽刀在手,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绕着树身、迅速挪到了另一面。
几乎是与此同时,又有几个人出现了。
都是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皮肤黝黑,光着脚,披头散发,脸上?用煤灰和红白?的矿料抹得一道?一道?的,头上?戴着牛头骨帽或者说,是拿牛头骨罩在了头上?。
他们往树下?走来,个个手上?提刀,神色凶悍,喉头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肖芥子注意到,其中一个,手上?拎了个人头,八成是个女人的,因为是长?发,颈子下?好像还在滴血。
她喉头微微吞咽了一口?,动作很轻地收回脚。
槟榔妹和那个廖飞脸的男人没敢起身,还是保持着趴在树桠上?的状态,唯恐惊动了下?头的人。
那几个精壮汉子在树下?分散开,似是各处查看,矮壮的男人背心死死贴住树身,慢慢挪动着身子,试图把?自己一直藏在视线死角。
过了会,拎人头的那个男人说了句什么,顺手就将?人头放进了邻近空的人头桩,剩下?的几个人欢呼似地“呦吼”了几声,一行人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雨雾中。
矮壮男人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树下?。
廖飞脸的男人这才爬起来,他对肖芥子有点忌惮,讪笑?着倚坐到一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