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肆沨听了便说:“我书房里有一盆,晚点儿送过来。”
“谢侯爷。”安娉婷赶紧谢恩,能明显觉察到何吟儿的注视。
卫肆沨问秋霞:“这后门通到哪里?”
秋霞回道:“后面是条巷子,巷子那边还是院子,院子挨着园子。那巷子很长,要走小角门那儿穿过去,折两个弯路,然后往右是去夫人们的住处。”
卫肆沨蹙眉道:“算了,那道小门不用锁了,往后就从芙蓉居的院门出入,省得跑那么远
听了这话,何吟儿一阵欣喜,若是小门不锁,那往后他若来看旭儿,必定要从她的门前经过。这对她而言,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你们好好服侍着小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去找侯夫人或者和三夫人要。”卫肆沨交代了秋霞凝露,离开了芙蓉居。
何姨妈这时才过来,再度审视着眼前的母子,悄悄对着何吟儿使个眼色。
何吟儿笑道:“阮娘,想必屋子里还没布置好,让丫鬟们去忙吧,若不嫌弃到我那儿吃午饭。”
安娉婷立刻笑着婉谢:“阮娘不敢,阮娘哪敢和四夫人同桌共食。多谢四夫人好意,屋子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方才丫鬟已经去厨房传了饭,就不麻烦四夫人了。”
“那就算了,我就住在前面,有什么事只管找我,不要见外。”何吟儿没太坚持,多了两句便走了。
这时凝露过来说道:“请小公子进去吧,要摆饭了。”
秋霞瞟她一眼,待那母子两个进去,低声提醒道:“你不要总这样子,她到底是小公子亲娘,便是侯爷明言,那也不能造次。你瞧着四夫人都与她和颜悦色,你又耍什么小性子。”
凝露却是轻哼:“没过明路,她也不过是个舞姬,也配你我来服侍?你恭敬她是你的事,别扯上我,我是来服侍小公子的。”
“你呀,就这个脾气不改。”秋霞拿她没办法,只能算了。
凝露忽然说:“不是我笨,是你没看清,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古怪的很。”
“什么古怪,要摆饭了。”秋霞可没想那么多,拉着她进去服侍。
凝露没跟她说,却是眼角余光瞟着阮娘,直直盯着那脖子里头。那里面戴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写有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落款是阮郎。这是那天收拾床,无意从枕头下看到的,是阮娘一时摘下来的。
明显那玉佩是情谊的赠物,可若是阮郎所赠,阮娘定然撒了谎。凝露就是疑惑:她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不承认有个阮郎,即旭儿的亲爹或养父存在?
第二百五七章 孙氏之疑(13)
更新时间:2012-11-9 21:12:58 本章字数:3230
几天后的夜里,飘着雪花,瑞大娘来到了沁梅院。舒唛鎷灞癹
正值晚饭,丫鬟通禀后,打起毡帘,一股香暖之气迎面扑来,融化了身上落的雪。瑞大娘穿过前厅,站在暖间入口,隔着珠帘,里面丫鬟们正服侍晚饭。
紫翎起身走来:“什么事?”
“回侯夫人,我命人拿着那件东西,找遍了城里城外的匠人,都说没做过,也没听有谁做过。估计,是别处弄来的。”
“知道了,把东西交给相思,辛苦了。”紫翎回到席上,微微出神洎。
其实,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意外,孙氏一向十分的谨慎,那么大的物证,自然不可能让人轻易的查出来。只是这么一来,只能从孙氏身上继续查找,谈何容易。
“怎么了?”卫肆沨递给她一杯暖酒,打量她的脸色。
“没什么。”她习惯性的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水穿过喉咙,引得两声轻咳溽。
“什么事要瞒着我?”卫肆沨看出她有心事,知道商洪前两天来过,但若是商洪的事,她不可能找瑞大娘去办,再一想,猜测道:“只怕是琉璃的事吧?”
她侧过一眼,笑着默认。
抿了口酒,卫肆沨笑说道:“到底是你厉害,竟把她的死因给查了出来,比仵作强多了。”
“我占了优势。琉璃到底是侯府姨娘,没得恩准,谁敢验尸?若不验尸,仵作再厉害也查不出死因。”话说到这儿,她略带试探的问:“侯爷可有怀疑的人?”
“你问我?不是该由我来问你吗?”卫肆沨以为她是故意玩笑。
“太难查了。”她发出一句感慨,同时也明白,尽管瑞大娘禀报了关于查证的事情,但并未说别的。
其实,自从上次红莺死后,瑞大娘是经办人,肯定会对孙氏有所怀疑,之所以没将怀疑告诉卫肆沨,只怕痛所有人一样,顾忌着卫锦之。万一怀疑错了,后果疏难预料。
“丧气了?”卫肆沨饮了一杯酒,摆手令所有丫鬟退下,蓦地问:“你怀疑西苑了?”
她一怔,没敢轻易张口。
卫肆沨却是叹笑:“近来你和姨奶奶走的很近,梅梓桐又总跟着你,旁人或许觉得你是在怀疑邱姚两个,所以疏远她们,亲近别人,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习惯跟人拉家常的女人。只是……你为什么怀疑她?因为红莺?”
见他主动提及这个话,她猜测,至少在红莺死前,西苑是被排除在怀疑之外的。自从红莺死后,他定是开始怀疑身为主子的孙氏,只因猜不透动机或卫锦之的关系才没表露。
果然,如她所猜,卫肆沨满心里萦绕着一个疑问:“若是她,为什么单单针对侯夫人?做一件事,总要达成一个目的,从中获得好处。侯夫人死了,会有替补,和西苑完全不相关,她能得到什么?”
卫肆沨真正想说的则是,除非孙氏谋害他这个侯爷,那么还能为卫锦之获得利益。
见他话已说的这么明,她也不再顾虑:“姨奶奶和老太太的关系似乎不好,我发现,除非必要的个别场合,否则只要老太太在,姨奶奶就在养病。”
卫肆沨自己斟着酒,嗤笑:“从我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习以为常了。”
不知为什么,从他的笑里,似乎还投射出别的什么东西。
她看不懂,却模糊的觉得,或许那才是他真正不愿怀疑西苑的根源所在。毕竟他是什么样儿的人,何曾如此优柔寡断,便是亲妹妹卫若萱的终生大事也被他霸道专权的一锤定音,对卫锦之,他会如此疑虑?
卫肆沨蓦地对上她打量的视线,猜透了她的心思:“我不希望事情是在西苑结束,想知道原因吗?”
“想。”她不再回避。
卫肆沨喝了杯酒,仿佛是在鼓足勇气,这令她越发惊疑。
终于,卫肆沨说道:“你应该知道锦之小时候失足落过水吧?那不是失足,是我把他从桥上推下去的,他只差一点儿就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