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 / 1)

女子似乎也紧张害怕,蹲下身抱着男孩儿,低垂着眼帘,根本不敢看面前的人。

房中气氛沉寂。

紫翎发现卫肆沨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小男孩儿,她不由得也盯着,一点一点对比。不用说,但从卫肆沨一系列的举动及近日神色就能知道,他与这女人有段过往,而这个男孩儿,应该是他的儿子。

一时间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茫然不已。

她转身进了里间,拿本书装模作样的看,实在不知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表现。实在是始料未及。

卫肆沨望着她,再度皱眉:“翎儿,你什么都不问吗?”

她抬眼过去,声音冷静异常:“实在不知道从何问起,这是侯爷的私事,想必我也无权过问。”

闻言卫肆沨越发烦躁。

“全都出去!”喝退丫鬟们,房门一关,再看眼前这对母子,没什么耐性,直接就质问:“安娉婷,不要撒谎,我只听事实!”

安娉婷只是更紧的抱着儿子,嘴唇颤抖。

“说!他是谁的儿子?我只听一遍!”卫肆沨声音冷厉,紧紧盯着她脸上表情。

“他是……”安娉婷咬了咬牙,压抑的哭泣起来:“他是侯爷的儿子。对不起侯爷,我不是故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猜测是一回事,真的证实是另一回事,此刻的紫翎与卫肆沨一样的心情跌宕难平。

“娘……”

“旭儿别怕。”安娉婷忙停了眼泪轻柔的哄他。

卫肆沨又沉默的盯了一会儿,朝外喊道:“相思!”

相思推门进来:“侯爷有什么吩咐?”

“把她们安排在你们的屋子里。”卫肆沨又看了眼旭儿,拧眉补充道:“命厨房再备晚饭,烧热水为她们梳洗。”

“是。”相思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这种情况总令人朝一个地方联想。

安娉婷没料到他的审问如此简洁,简洁到不可思议,他就这么轻易的信了?怀揣着满心的惶恐不安,跟着相思去了。

房门关了,卫肆沨走到紫翎身边,夺去她本就没投注心思的诗书。嘴角扬着一点笑,眼神清冷:“翎儿真是镇定过人。”

“侯爷也一样。”她不了解他与安娉婷是怎样的过往,但从方才寥寥数语领悟出一种信息,至少在他们之前的最后一面时,没有孩子,他也一直不知道安娉婷有了孩子。那么,他怎么就那么轻易的信了呢?简直不像他。

卫肆沨突然笑了,抬手抚过她的脸,落在她的眼睛上:“虽然你嘴里没问,可眼睛里在问,到底是好奇。你能相信吗?我突然有了个五岁的儿子。”

“恭喜侯爷!”

“翎儿,你不吃醋吗?”卫肆沨钳着她的下巴,笑说道:“你之前不是问我遇到了什么故人吗?就是她,实在没想到她为我生了个儿子。依你看,长得像不像我?”

“光线不好,没看清楚。”推开他的手,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请侯爷安寝吧。”

“知道吗?当你生气的时候就冷冰冰的,不愿让人触碰。”卫肆沨轻易的戳穿她的伪装,强行将她搂在怀里,笑道:“难道你不想听我讲讲安娉婷?你太过于漠视,只会让我觉得你太在乎,太吃醋。”冷哼一笑,她做好洗耳恭听的姿态:“那就请侯爷讲吧。”

“提起来,是大约六年前了。那年奉旨入京参加秋狩,有人设宴,安娉婷在席上领舞。她的舞姿绝妙,加之喝多了酒,好事者就将她送来侍寝。事后得知她是工部郎中安泰的女儿,安家被抄,她充了官妓。那年我在京城呆了两月有余,她一直在我身边,在她失踪前几天得知,她怀了身孕。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竟生下了孩子。”

紫翎敏感的意识到,在这段回忆里,他刻意省略了一些内容,一些很关键不欲让人知道的内容。

“有了前车之鉴,我也无法用滴血验亲来证实亲子关系了,只希望她没说谎,否则……”卫肆沨冷笑,眸子里光芒明灭,显然一切不似他讲出口的这般简单。

“谁有胆量敢向侯爷撒谎?又有什么好处?”她仿佛是用这话来催眠自己。

“她的事暂时不能公开。若有人问,你只说在路上碰见的,看她们母子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再者,对外不能提安娉婷这个名字,这件事我只交代你。”

她不禁想,或许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因素,但也不能否认如此来就保护了安娉婷母子。侯府再吃人不吐骨头,也不会去害无依无靠可怜的流浪母子。之所以交代她,告诉她,恐怕也不是特别对待。她是侯府的女主人,告诉了她,才好借由她的手关照这特殊的两人。

“要瞒到什么时候呢?老太太也不能告诉?”低了眼,她摸到脖子里戴着的玉珠,已经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太突然,有些事需要做,时机合适再说。”卫肆沨另有思量。

第二百二四章 京城之行(11)

更新时间:2012-10-22 15:24:43 本章字数:3190

一整夜,紫翎几乎不曾睡着,心里说不出烦乱。舒唛鎷灞癹

清晓,雨虽停了,但天气阴沉着,地面湿滑,风吹着格外清寒。

站在房门口,一个小小的人影跑进了视线之中,当对上那双稚气而羞涩胆怯的眼睛,令她想起青奕。他比青奕大两岁,个子高一个头,小小的发髻束在头顶,虽穿着布衣,但清俊的模样的确有些公子气质。

卫肆沨的儿子。

她仔细的观察,试图看出这对父子的五官在哪些地方相似。或许是他长得随母亲吧,亦或者是长期与母亲相依为命,身上并没有卫肆沨的那些气息,而是腼腆与胆怯,像时刻处于惊恐中的小动物菌。

旭儿被她盯着,怕了,转身跑回房门口,蹲在那儿颇为警惕又好奇的瞟她。

她发现他之所以没进门,是因为房门关闭着。在陌生的环境里,母亲怎么可能丢下儿子一个人呢?只有一个解释,安娉婷脱不开身,卫肆沨在里面。

正如她所料,房里,安娉婷跪在冰冷的砖头地面,瑟瑟颤抖的单薄双肩并非是因为天气,而是源自对卫肆沨的恐惧唐。

“说吧,这些年你都在哪儿?又为什么出现在京城?”瞥到她受伤的手臂,又追问了一句:“太子的人是怎么发现你的?”

唇色紧抿,安娉婷似乎在酝酿从何讲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太子发现,可能、可能是太子知道侯爷在找我。当从房东口中得知有侍卫模样的人找我,我很怕,匆忙带着旭儿想躲起来,没料到夜里突然有人出现。后来才知道,是老王爷的人救了我。”

“这些年,我一直隐姓埋名的藏在小县城里,可旭儿渐渐大了,我得想办法生活。有人介绍京城的轩馆需要教习,犹豫了很久,才答应过来。虽然认识我的人很少,可我仍不敢轻易的抛头露面,哪知道最后还是被老王爷发现了。我怕旭儿的身份被人知道,只好一直躲……”

“怎么,做侯爷的儿子丢人吗?”卫肆沨冷刺一句,转回正题:“说当年的事!”

安娉婷的头又低了几分:“出事时到处一片混乱,我从后门跑了出去,很多人在后面追。路边有户人家的门没关,我跑了进去,心慌的藏了起来,紧接着就听门被砸开,一群人冲进来。我吓得蜷缩着身体不敢动,以为一定会被发现,必死无疑,可……我却听见一个女人惊恐的喊叫,被不由分说的拖走。他们一定以为那女人是我。我一直躲到天亮,最后爬出来换了衣裳,准备逃出京城,却在出城时看到斩首的告示,上面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