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是她哥哥交给她的任务,我列表就多一个人,也免了她回去可能会被骂多好?”

说的年时一烦闷透到脑里,他给了田丽一个视线,田丽连忙搬起凳子,从年时一身边路过时,从年时一手里拿到了报酬。

她回到座位上,看着那两百块钱心里乐开花,真好挣这钱,不过也不知道年时一这到底是啥意思,她也没问,她将这任务揽下时,就清楚自己要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下次,对方才会因为她的守信,再次把这么好挣钱的名头给她。

温漾看着她逃窜的背影,不理解地说:“哎,你走了干啥,我还没写完呢!”

“你还想写完?”年时一几乎是要被气笑了,“老师教的那些防诈知识白学了?要我帮你重新梳理一遍吗?”

温漾今天算是闯了霉运,一个个的,倒霉事全往她身上跑:“啊?不是啊?你没听到她说是她哥哥交给她的任务吗,她不完成,她哥哥会告状给她母亲的,她会被打的!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温漾现在对年时一虽是小心翼翼,可是还是没有之前那样唯唯诺诺了,而且这事她觉得自己蛮有理。

年时一看着面前人儿傲娇不服输而抬起的脸,把笔丢了回去:“随你。”

温漾感受到了他的不悦,她把头侧过去对着他语气放软:“我知道你是好意,下次不会了!”

“这么快改口?不是挺犟的吗?”

年时一今天话好多,每一句都让温漾出乎意料的不知怎么回复,他平常是这样子吗?

好像不是。

“你是不是受了刺激啊?”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那是一种温柔到极致的怜惜,仿佛能穿透一切坚硬的外壳,直抵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温漾听到付海龙说的那些话,知道年时一此刻处境对他身心挺不好的,或许是找着路口在她这发泄。

年时一先是一顿,随后无语的抿唇,眼神像是在望一个智障:“管好你自己。”

看吧!就是她想的那样,可她不能救人于水火之中,她还想安慰两句,却瞟过顶上的时钟,糟糕,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她还课堂作业还没完成呢!

第79章 第七十九 “你要吃饭吗?”“我饿了!”

后面的课以至于放学,年同学都是板着张脸,途中温漾找他借涂改液,他都像是小心眼儿般不借给她,只剩温漾那张一懵又一懵的脸。

今天真不该出门,太遭罪了!

她回到家后,母亲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堆在门口,温漾慌了,不会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要自己了吧?

当然想法一闪而过,她的父母多爱她不用证明,处事都在细节里。

她过去抱住母亲,软语开口:“干啥啊?妈妈?你们要出远门吗?”

林强提着小包出来,两位大人面上情绪都带点忧伤,温漾也被那情绪感染,将嬉皮笑脸放下,等候回答。

温艺示意林强继续收拾,她拉着温漾来到沙发上,摸着她的手背,唉声叹气地说:“你四爷他不行了,让我跟你爸爸回去见最后一面,医生说得今晚可能就不行了,去了医院输了液最后都被送回来了!”

温漾心内一凛,眼眶眨巴眨巴就涌出泪水,四爷待她很好,她们才回来多久,那样精神矍铄的人就这样没了?

造化弄人,连泪滑落脸庞,温漾都没察觉,就如丢了七魂六魄,温艺接着说:“妈妈把你的衣服都收拾好了,送你去你堂哥那儿住,你们好照应。”

温漾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问:“真的救不活了吗?”

“哎,是啊!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书了,把脉预估活不过今晚,所以妈妈要赶时间,现在送你过去行吗?”

温漾突然拉着温艺的手不放:“那妈妈,我可以去吗?我也想见四爷最后一面。”

温艺严肃起来:“不可以,你的学业为重,妈妈过去可以给你发照片,可以打视频,你堂哥也没回去,你要知道人命皆有天定,你过去也是没用的,知道吗?你要学会释然…”她自个儿说着都哭起来,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就算路边一只野猫被压死都会泪流不止,何况这事,都是会感伤的。

温漾的眼眶被泪水模糊,温艺心疼的拍拍她的背部:“好了,妈妈送你过去。”她抽出纸巾给温漾擦了擦眼泪。

这种浑浑噩噩的情绪,到林祁之家时都没能完全抽出身。

这种事情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算有准备也做不到面面俱到,不受任何伤心。

黄娜让林利先推着行李箱出去,回头对着林祁之讲话:“对你妹妹好点,要吃什么东西,给我讲我给你们打钱,你们不想做饭我可以给你们订餐。”

林祁之点头答应着,心思却在温漾那满脸哀怨的身上,他搂过她到怀里,温漾顺势扑在他胸膛,啜泣着:“呜呜呜,…四爷,他跟我爷爷奶奶一样,去…去天堂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呜呜…”

情绪化成一把利刃搅动心脏,将心房搅得血肉模糊,连哭都哭得撕心裂肺,差点上不来气。

林祁之也没有把这当儿戏般、嬉笑着安慰,而是狠狠搂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骨子里,下巴放在温漾的头顶,顺抚她的背给她顺气:“漾漾,这件事没办法阻止的,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我听说四爷去的很安详的,他是自己感知到自己不行,自己准备睡着睡着就去的,但是二姥他们非要拉着他去医院折腾的,但没事,刚刚的电话我听的清楚,他还能吃东西,没痛苦离去我们应该感到庆幸知道吗?”

林祁之只能是哄,那是回光返照,他不敢说,说了怀中人只能哭得更伤心。

可温漾还是出乎他的意料越哭越凶了,是因为听到安详两个字。

她想起爷爷奶奶都是癌症去世,走的时候哎哟叫唤半天,连吗啡止痛针都不管用了,打了之后意识不清开始通过生殖*器官流血而死的。

那时候爷爷在下完病危通知书后,没人敢拉将死之人,还是出昂贵费用让医院的车按照路程计费给拉回去的,车上她一直问东问西,就是问爷爷这种情况还能活多久,有必要找乡村医生输液吗?

那时候爷爷还动了动,牵了牵被子,眼睛睁得溜圆,但是喉咙发出的呼呼声让他不能说话。

温漾很后悔问东问西,爷爷亲耳听到自己快死了是多么的绝望…

她哭的身子瘫软,肢体开始僵硬,脸色也变青了,林祁之立马将她抱起来站着,大声说话缓她心神:“温漾,清醒点,别这样好不好?人都去看四爷了,你等下哭晕了送去医院,他们会分神的,那样路上不安全知道吗?再说你想让他们都留遗憾吗?他们转过头回来,就见不了四爷最后一面。”

温漾哭得一哽一哽,泪水直流,她抬带着些许责怨的眸子,大声吼林祁之:“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林祁之你好狠,你心好狠!”

林祁之不会把她话当真,温漾开始挣脱着令她恶心的怀抱,林祁之却不松手抱得死死的,可沉默中,温漾头皮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温漾抬起脑袋,林祁之原来是故作坚强,明明一张庄穆,无表情的一张脸,那一滴滴泪无声划过,还是被温漾捕捉。

温漾耷拉着的手,犹豫会儿,还是回抱了林祁之。

温漾身子娇小,头抵在林祁之腹部往上点大概肋骨的位置,双手一抱手松松垮垮围在腰间,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林祁之身体一僵,松了松箍着的力度,转为轻轻抚摸着温漾漏出的后脑勺。

……

抱了好久,空气中传出两道鼻音浓厚的发言:“你要吃饭吗?”“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