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上然醒来的时候,沈寻还没有醒,她窝在他的怀里,红润的嘴唇时不时微动,像个要吃奶的孩子的。
秦上然捏她的脸,大声喊醒她:“沈寻,你还不去上班?这一天天的,净让老子操心!”
沈寻醒了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大拇指用力按着喉结:“起来,别压着我。
“老婆,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吧。我们去玩吧,我听说城南那边新开了个度假区,有好多情侣项目呢,我们去玩玩呗?”
沈寻从被子出来,说:“别人骂你草包,你也真把自己当成草包了?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喝玩乐,都结扎了还到处浪。”
“是结扎又不是阉割,怎么不能出去玩了?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废物。”
他也下了床,从后面抱着沈寻,大彻大悟道:“这人啊,就是要学会接受自己是个庸才。我发现很多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平庸,这么看来,我活得比大多数人要通透。”
“行了,先去洗漱,然后给我煮碗面条。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我去跟合作商见个面。”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玩啊?”
“就知道玩!等你伤口好了再说。”
等吃完了早饭,沈寻去换衣服,秦上然也跟在她后面。沈寻站在穿衣镜前面已经换好了衣服,又突然说:“不想穿这件了,你帮我把拿那件米色的套装出来。”
秦上然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玩手机:“那套多难看啊,我早就想扔了。你这审美真的是,我都看不下去了。”
“叫你去就去,快点!”
秦上然把手机丢在床上,踩着拖鞋去把衣柜给打开。刚一打开,沈寻就从后面把他给推进去。又很快拿起一根细铁链把衣柜上的拉手拴起来,再用个小锁锁上。
里面黑漆漆的,秦上然用力拍打着门:“沈寻,你个臭婆娘!你要干什么,赶紧放我出去!”
沈寻似笑非笑:“秦上然,你就好好在里面玩吧。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秦上然用砸了好几下衣柜的门:“老婆,求求你了,快点放我出去!我尿急,要上厕所啊!”
衣柜虽然不小,但是秦上然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硬挤在里面终究是不好受的。
沈寻经常爱“玩”这种古怪的游戏,她最是懂得怎么伤害别人。自从知道秦上然有幽闭恐惧症之后,便经常把他关在这种狭小的地方。
知道秦上然吃不了辣的,她做的每一样菜都会放辣椒。知道他有点路痴,每次出去旅游时,便偷偷把他的手机藏起来,再把他给甩掉,故意让他走丢。
这是她乐此不疲的游戏,也是他疲于应对的苦楚。
他半躺在衣柜里,沈寻的白色纱裙在面前轻轻晃动着,这让他想到了贞子。可是贞子是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不是在衣柜里,这么想着,心底的恐惧感减少了些许。
沈寻,我到底还能忍你多久。
如果有一天,连我也受不了你,那你该怎么办?你会不会很孤独?
他一步一步退让自己的底线,而沈寻也在贪得无厌地试探他,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过了一个小时,他试图大喊,看能不能让邻居听见,但还是徒劳无功。
他不知道沈寻有什么打算,她经常把他关起来。有可能是十几分钟,也有可能是几个小时,或许是一天都有可能。
一直到中午,保姆过来打扫卫生了,才把他给放出来。保姆在他家干的时间久了,也隐隐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她嘀咕着问:“小寻怎么总是把你给锁起来啊,上次也把你给锁到阳台上了。”
秦上然大口呼吸,又喝了几杯水才缓过来,假装轻松道:“没事,她跟我闹着玩呢。”
“闹着玩也不能这样啊,你在里面也没带手机,这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啊?”
“没事的,小寻她做事有分寸的。”
秦上然吃了午饭,才给沈寻打电话:“老婆,你干嘛呢,有没有想我?我下午去公司找你吧,好想你。”
他没有提早上的事,这是沈寻的禁忌。
不管沈寻把他给打得进了医院,还是把他关到天昏地暗,事后都不能再提。一旦提起,沈寻会发火,再歇斯底里地否认。
沈寻语气听起来不错,应该是合同顺利签好了,她道:“我不在公司,在方阳科技楼这边呢。等一下还要跟李总他们讨论技术对接的问题。”
“那我去那里找你呗,想跟你待在一块儿!”
“你下午四点左右再来,到时候我们去旁边紫林阁里吃饭。我上次在这里吃过,味道不错,早就想带你来尝尝了。”
秦上然笑着:“好嘛,老婆你真好,爱你。来,亲亲啊。”
“亲什么亲。对了,你那伤口记得换药,别感染了啊。”
“我知道了,开个视频吧,想看看你。”
沈寻那边好像有下属来汇报事情,她应对了几句后,又对秦上然道:“老公,我这边忙着呢,先挂了啊,下午见!”
“好吧,老婆拜拜,爱你。”
9、回家被骂了
挂了电话,秦上然又回到房间,拿了个盆,把沈寻换下的衣服装起来。拿到卫生间里泡着,打算等一下手洗。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去打开电脑,把公司里最新的运作数据都调出来。
这个公司不是秦家分给他的那个小外包,而他自己在香港注册的,这件事情连他哥都不知道。
这是一家集装箱运输企业,近几年在珠江三角洲地区迅速壮大。尤其是在保温集装箱、罐式集装箱等特种集装箱这方面,在行业内更是出类拔萃。
他看了好一会儿,把电脑给关了,踩着拖鞋到卫生间帮沈寻洗衣服。
衣服才洗到一半,就接到父亲秦元德的电话:“你在哪里?马上回家一趟。”
秦上然歪着头夹住手机,又往盆里倒了点柔顺剂,慢吞吞回道:“回去干嘛啊,我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