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早已走远的太后一行人。

听见轿撵上方传来?太后的一声叹息,一旁的掌事宫女抬头看去,就听太后开口,轻声说道,“一转眼?,云儿也到了可以进学的年纪了,年后再传旨让其到宫中的万思阁,今后便与五公主六公主一起听学罢,是?该读些书了,老被明王妃这么宠着,迟早要宠坏。”

“等会儿你再带上御医,去朝阳殿瞧瞧,别真的染上风寒。”

“是?,奴婢记下了。”

常事宫女贴身伺候太后多年,怎会不知太后这是?看出二皇子今天受欺负了,且对象十?有八九是?大皇子家?的小郡主,有意替二皇子讨回一成。

大皇子妃和大皇子心里那点?疙瘩,太后心里门清儿,但总不能?再让小孩子跟着大皇子妃学。

对太后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有些事她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免得让二皇子再引人注目。

继续在宫里悄悄的、安静地活,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保护。

四皇子挥了挥手,让自己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下去,而后目光转向跟在陈闲余身旁的宫女,淡声吩咐道,“你下去吧,我跟张大公子结伴走回去,宫中的这段路本殿也熟。”

宫女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陈闲余一眼?,见对方未出言反对,心思一转,立马懂了,很快躬身退下。

不多时,现场就剩四皇子和陈闲余二人。

“请吧,张大公子。”

四皇子话落,自己踏出一步,向西走去,陈闲余落后他两步跟上。

“草民还是?更喜欢殿下叫我名字。”

“你倒是?真大胆。”还敢跟当朝皇子这么说话,不过这种?小事儿,四皇子倒也不介意,只看了他一眼?,眼?神没什?么意味。

两人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语气散漫随意。

“那本殿是?该叫你张闲余,还是?陈闲余?”

“这便请殿下随意了,两者?都?可,反正都?是?叫的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后者?。”他像极了不知天高地厚、得寸进尺的憨憨青年。

四皇子表情未有丝毫改变,无论是?对他让自己叫他陈闲余,还是?直接不称草民了,都?适应良好,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陈闲余。”

他寡淡的叫了一声,音量不高,听不出是?喜是?怒。

“在,殿下。”

“你到底,所图为何?”

四皇子声音冷如寒风,轻淡的萦绕在陈闲余耳边,而此时,两人正好走在上乘风台连廊的长阶上,只要走到顶,就能?上到那数米长的连廊上。四下无人,有人从墙底下过也能?一眼?瞧见,包括从另一头连廊如果有人走过来?也是?一样。

四皇子和陈闲余一高一低,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四皇子回头,凝视着下首的陈闲余,神情冰冷而严肃,眼?神像刀子般射向他。

“你刻意接近本殿,自是?有你的目地,别说你别无所求,本殿不信这鬼话。奉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第38章 明棋暗棋,与四皇子谋 这并不是他和陈……

这并?不是他和陈闲余的第一次见面。

早在三日?前, 他带着刚到京都?的乔玥颜在碧顷湖上泛舟时,就正好遇见了?他。

当时他在船中,与乔玥颜并?未露面,陈闲余却能一语叫破自己的身份, 在自己问起时, 又只报了?个名字, 托人递封信就走了?。

打开?信, 纸上只写了?三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 “柳之霆。”

彼时他还很不解, 为什么这位张相家大公子要告诉他这个人名字,怎么也猜不透陈闲余的用意。

只是这个人他也听说过, 朝中柳大人家的一个花花公子罢了?,他大皇兄一派的人, 完全不值得在意。

但也就是这个人,今天差点毁了?乔玥颜的清白。

今天乔玥颜入宫他全程相陪,无论是去拜见皇帝太后,还是顺贵妃以?及他母妃,他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就怕出意外。但总也有他不能陪的时候,乔玥颜去更衣,他在不远处的路口等?着, 突然, 带乔玥颜去更衣的宫女回来,看到他很意外,说乔玥颜已经去了?芳华殿。

他长了?个心眼?,进去乔玥颜更衣的屋子看过后, 确认里面没人,才又赶去了?芳华殿,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大概是中计了?,派人出去找,但人还没找到,柳之霆意欲对乔玥颜不轨,她差点出事的消息就被他派出的人传了?回来,他这才赶紧赶去顺贵妃的万霞宫。

说真的,要不是承蒙谢秋灵和张夫人几人正好遇上相救,怕是他和乔玥颜的亲事也要告吹。

也正是因此,宁帝等?人去年宴的时间?才会被延迟。

他不信陈闲余给?出的提醒是巧合。他一定早就知道什么。

“四殿下,如果我说我是为自己谋个前程呢?”陈闲余声音平静的问。

四皇子冷笑一声,“你贵为丞相之子,虽说刚归家不久,但张相待你不比丞相府另外三个子女差,有张相在,你还用得着自己谋前程?”

陈闲余不管是入朝当文官还是入军营,以?他父亲的人脉哪点儿做不到?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也更冷,紧跟着补了?一句,“还谋到了?本殿身上来?你当本殿真的好骗吗?”

“此言差矣啊四殿下,”陈闲余露出一副你不懂我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四皇子的表情?添了?一分?失望,“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他是丞相,我是吗?”

四皇子不语,静静看着陈闲余发言。

“我二弟京中翘楚、才高八斗,入了?朝还不是只做了?个礼部郎中,他头?顶的职位早满了?,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熬死上官、有空位让自己顶上,最怕是年纪一大把了?还在原地杵。你看我父亲是丞相吧,现在能帮上他吗?”

“不能啊!”陈闲余自问自答,声情?并?茂的说着,并?长长的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二弟献上同情?和遗憾。

他又用手反指指自己,“我呢,就更惨了?,没我二弟有才华,还不会武,更不想?吃苦,要学武也来不及,遇见厉害一点儿的敌人只有被砍的份儿,所以?从军吧,我也不乐意。但要我自己考入朝中当官吧,怕是得等?到下辈子。”

简而言之,我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啊。

“我也不瞒四殿下,我回京后才开?始读书?,到现在也就大字识的多一些,还没学到四书?五经呢。”陈闲余看着没半点不好意思,嘚吧嘚吧的就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