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与杨靖似也?有约定在先,方才,我观你可?不像是要信守约定的?样子。”
这就是在质疑陈闲余的?信用了,因?为虽主动权不在她手上,但她也?怕,怕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最后付出一切陈闲余却出尔反尔。
这个嘛……
陈闲余没有再采取先前强硬的?态度,因?为他也?确实想知道顺贵妃所说的?秘密是什么,这会儿面对她不放心?的?质疑,耐下性子,解释说明了一下。
“不,这可?不是我不信守承诺,是杨将?军他自己?,一开始没完全理解我的?话。“
“我帮他断了安王与谢三?小姐的?婚事,换来日我为我母后申冤昭雪之?时,他莫要阻拦我这一行径,他答应了,我也?答应了,所以他不会遵从?皇命来诛杀我。”
“只是也?许,当初答应我时,他也?没想到,害我母后的?真?凶会是那个人,但当事实真?相大白,我找此人报仇、让他付出代价不是应该的?吗?”
“可?却因?为此人身份特殊,杨将?军便不欲他死,呵……”陈闲余轻笑一声,是嘲讽,也?有轻微的?不屑,“这不是我违反约定,是杨将?军既想忠君,又想信守承诺;是他心?里的?正义与家族长久以来教导他要忠君报国的?思想在互搏。”
“你说,这难道也?怪我吗?”
陈闲余轻描淡写的?含笑轻语,姿态越发闲适,“这难道要算是我违约在先?”
这道理,不是这样算的?。
顺贵妃听罢,又是沉默几息,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后,重新抬起?头认真?的?凝视着陈闲余,“我告诉你的?两个秘密,与你此生最亲最近的?两个人有关。”
“无论是哪个秘密,说出去都将?是震惊朝野的?存在,将?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但如你所愿,现在,我可?以将?这两个秘密不需你付出任何代价的?告诉你。我换掉与你做这场交易的?筹码。”
一个,让陈闲余一听立马就能估量出价值的?筹码。
也?是用自己?的?命,帮陈闲余解决现下他最大的?难题。
“我所求不变,但这次,我用陛下的?命来作为交换。”顺贵妃鲜艳的?红唇慢慢勾起?,眼睛专注的?盯着陈闲余,眼神决绝而坚定,“弑君的?罪名我替你担,从?此,你干干净净的?当你的?皇帝;而我,要你保我温家众人无罪,纵使被逐出朝堂,但尚且能留下一条命在,我便已知足,此后你也?不可?再刻意为难他们。”
“至于我……”顺贵妃看的?很开,脸上的?笑容流露出几分苦涩,“我本也?没想着今天败了还?能活。”
“所以我这一条命若总是要丢弃掉,不若便拿来铺路,即成全了你,也?使你成全我。”
“如何,陛下?”
顺贵妃刻意用此称呼来调侃陈闲余,似含戏谑,又像嘲弄。
但这么叫陈闲余倒也?无错,不过是提前了些许时间罢了。
陈闲余没说话,表情平静中带上了几许沉思,两息过后,他声音有少些纳闷,道:“你能下的?去手?”
陈闲余对于幼时的?一些事,还?有记忆。
他从?小生活在宫里,自然也?听说了顺贵妃的?许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了顺贵妃温梦云年轻时舍弃一切、甚至哪怕是豁出命也?要嫁给当今陛下,一颗心?爱惨了他,为何如今说起?杀宁帝来,脸上全看不出半点悲伤。
难道是因?今天宁帝的?所作所为,叫顺贵妃伤透了心?,恋爱脑黑化了?
这倒叫陈闲余真?心?有几分稀奇。
他平静道:“从?年少走到现在,你比我母后认识陛下还?早。当年你不惜自毁名节也?要嫁入宫墙,陪伴在他身边,算下来,你与他已相识有…快四十年了吧,你当真?能说到做到?”
他粗略一算,确实已有快四十年,甚至称最初的?宁帝和顺贵妃有青梅竹马之?情也?不为过。
可?后来,在宁帝十八岁时认识了他母后,两人相爱,一路从?王府走到皇宫,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夫妻俩儿。最初几年,帝后也?是有过恩爱日子的?,只是,一切从?陈不留诞生开始,就都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哧……”而面对他的?质疑,顺贵妃却是短促的?哧笑一声,像是一下没忍住被逗笑出来,只是她脸上的?笑在敛去之?时,尽显苦涩,“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从?年少时就相识,一路相伴走到如今。”
“可?你还?说掉了两个字,我们实是年少情深,私下里还?曾有过互许白头之?约,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陈闲余当下沉默,像这样的?变心?之?举,实在不算得罕见,他确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事。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他的?话若可?信,何至于背弃我母后?”
顺贵妃和皇后,当年的?顺贵妃该在看到宁帝爱上他母后之?时,就该知道这个男人的?话不可?信;而当年的?皇后,若知这个男人最早曾与顺贵妃还?有过互许白头之?约,便知他变心?起?来有多快,也?是同样的?不可?信;
可?最后,两个女人,同是错信了人。
“你又说错了七殿下。从?头到尾,只有你母后那个蠢女人被骗而已!”
顺贵妃跪在地上笑容肆意张扬,眼神却是嘲讽的?,一句话令陈闲余变了脸色,重新染上寒霜。
“我信的?,从?来都不是如今这个男人,我信任恋慕的?是年少时的?陈敬,而不是眼前这个。”
陈闲余怔住,在他还?呆愣住的?时候,顺贵妃的?声音就已然继续开口,“他不是他。”
“此陈敬,非彼陈敬。”
“十五岁那年起?,先皇的?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他早已被某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占据了躯体!”
“他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与你母后相识相知相爱的?,是这个占据了他身体的?孤魂野鬼,而与我互许白头的?才是真?正的?陈敬。”可?惜,多年来,他的?灵魂从?未重回过他自己?的?那具身体,身体一直被那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占据着。
她等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不过是在等真?正的?陈敬回魂,侯当初那个与她有过白头之?约的?男人回来,绝不是如今这个、绝非眼前这个用他身体坐了多年皇位的?陈敬!
她哧笑,嘲讽的?看着眼前的?陈闲余,看他表情从?空白,再到一寸寸绷裂,如精华无暇的?琉璃碎裂成蛛网,再也?找不回淡定的?样子。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第一个秘密。”
陈敬不是陈敬。
尽管她最初也?怀疑和疑惑过,想过是不是对方变了心?,但经?过最初的?几轮试探和多年观察下来,尽管再不可?思议,这也?是她排除所有可?能性后唯一确定了的?答案。
她嘲笑,“可?笑你母后识人不清,从?她最初与这个男人相识开始,他就一直在欺骗你母后,不过是为借助施家的?兵权,助他顺利登上皇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