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该先问,你为什么对安王这样?不看好?他不是你主子吗?
你这态度,哪有一点儿为人臣子的?样?儿???
“陈闲余……”
“那是安王殿下,皇后娘娘的?嫡幼子。”
他委婉的?暗示他,表情像是在说:‘你言语上是不是该客气点儿?’
裴兴和从前在军营里待的?久,读过?些书,说话不似身边那些人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他不谄媚也不刻意讨好,但是讲实?在的?,你背后这样?说自己主子……是不是不太礼貌?
还有哪里不太对的?亚子。
但具体哪里不对,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怪。
“我知道。”
陈闲余清楚的?知道他什么意思,脸上的?平淡和散漫一点点化为乌有,随即染上的?是凝重、认真之色,再度轻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他是谁。”
“他不会?故意想害你们,但,他看不清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这是很可怕的?事,信息的?差异,导致决定的?差别。
一个弄不好,他是真的?会?害死所有人。
为防对方?不信邪,又或者一念之差,做出什么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事,陈闲余正视着那双眼睛,继续认真说道:“我们这些潜藏在暗处的?人,不宜被安王殿下知晓,知道我们身份的?人越少越好,若非情非得已,我是不会?现身在你面前的?。”
“而且,你真的?觉得如今的?安王殿下,可靠吗?”
嗯……
这个问题,裴兴和没有回答他。
他和安王殿下接触也才短短几日,聊的?更是很少,可不可靠……他说不好,但他知道,安王陈不留是他们所有人为之努力以?命相护、血骨铺路也要送其登临至高的?火种存在。
当年发生的?种种……真的?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没人能咽下这口怨气。
回去的?路上,一个人安静的?坐于轿中时,他仍在想着陈闲余最后的?话,这处独立于湖边的?烟雨茶楼是他秘密买下、供自己人联络的?一个据点,周围偏僻的?很,无人往来。
所以?裴兴和秘密出去一趟又回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回到府中,就?听人禀告,安王要见他。
听说了曹望金被抓之事,他大概能猜到安王这时候见他大概是要商议对策,但他没想到,对方?提出的?办法与他在和陈闲余谈话时粗略所想不谋而合。
将四皇子拖下水,手下的?兄弟尽快撤离、分散出去,这样?损失也能降到最低,但……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安王要将丞相张元明和张临青也给?一并除去?
“王爷……”
书房里,赵言正侃侃而谈说的?兴起,计划很详细也自认很周全,但他说了大半时,对面人突然迟疑的?唤了他一声?。
赵言以?为对方?是有问题要问,忙停下,问,“怎么了?可是有何不解之处?”
这……他要怎么说呢?
他确实?不解要将张元明和张临青也给?除掉的?原因,他虽然是想让自家?王爷登临大宝,手上也染血不少,可……这两?位暂时也没碍着他们事儿,又是真真切切的?为国为民?做事,朝中重臣。
一旦倒了,谁知道将给?朝局造成什么样?的?动荡,万一后来接任的?人不怎么样?,其后果……
啧,思及此,裴兴和还真有几分不想杀他们。
“王爷何故要将张丞相和张尚书拉下水?”
赵言左右踱步走累了,坐下,直接解释道,“张临青这人你应该听说过?,周澜是他吏部属官,如今死了,就?算说谋反之事是四皇子一人所为,我恐他不信,还要继续查下去。”
“但他一人能力有限,在他之上,两?位丞相之中,他当是更倾向于选择不在朝中站任何阵营的?丞相张元明相助,若这二人通力合作,未必查不到本王和舅舅头上,届时,可就?晚了。”
“不如先下手为强,提前扫除障碍。”
赵言说的?果断,他也真的?没骗裴兴和,原著中不就?是如此,哪怕张元明死了,单就?张临青一个,还能下一趟江南把他的?罪证给?收集齐了,联合男女主用?这桩旧案把他从皇位上掀下来。
简直bug!
他就?不该进吏部,当是刑部最强才对!
但裴兴和在听完他的?话后,没有第一时间附和和表态,只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垂眸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赵言实?在等不下去了,开口唤道,“裴大人?”
他问,“你可是不信本王所说?”
裴兴和抬头,面容平静,看不出走神的?痕迹,淡然回道,“并非不信王爷。”
“只是觉得王爷与大将军相像之处颇多,果决机智,若大将军在此,听到王爷的?一番绸缪,当是很欣慰。”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后知后觉被夸了的?赵言忘却先前的?疑惑,有些羞赧,干咳了两?声?,谦虚了两?句。
然而,下一句便是听裴兴和状似无意的?提起道,“在下记得,在众多玉种中,大将军最喜红玉,就?像他常年腰间佩戴的?那块,王爷可曾见过??”
话题被岔开,赵言未觉,想了一下,还真想起来了,“当然是见过?。”
为表孝心,他面带笑意的?补了一句,“从前未听舅舅说过?这事儿,不过?既然是舅舅喜欢的?,那待本王回京之前,便选一块上好的?红玉当礼物带回去送他,希望舅舅能高兴吧。”
一下子,裴兴和的?脸皮僵住,脑袋也像被什么巨物撞了一下,嗡嗡作响,空白一片。
真要形容,当是他的?内心已被一个符号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