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对着贴身?大?太监吩咐了一句,很快就有人下去拿来二十多年戴维殿试的文章。

吴玉娘手中的证据被呈到宁帝手中,趁这个时间,戴寻紧随其后,添了一句,“若这些?还证明不了什么,草民还在上京前,找到了当年亲眼目睹这假戴维杀害我父那夜的人证!”

他指着戴维,神?情愤恨,“以及,当年这贼子?假借我父身?份回乡,悄悄去找大?夫买了大?量的毒药,然因?当年买那药的人甚少,后来,戴家村全村人被毒杀身?亡。”

“事情传出,那大?夫猜到什么,生怕两者之间有所关联,牵扯到他自己身?上,所以关了医馆,远走他乡,但此事儿却被他记得很牢,这大?夫现也被草民找到。他虽不知买药之人姓名,却仍记得那人的脸,只需宣他上殿,见见面前这人,就知其是否就是当年买他药的人!”

“你胡说八道!本官怎么可?能毒杀我全家及邻里!你莫要含血喷人!”

戴维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他,脸色涨红,“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污蔑本官的!”

戴寻不理,没有惧怕和慌张,反而?是朝他发出一声冷笑?,“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别急,你曾经的家人就在殿外!也被我给?找着了,我看你今天还有何话可?说!”

“我今天必得为我死?去二十多年的生父讨回个公道!”戴寻怒喝完,俯首朝上首的宁帝就磕了个头,大?声道,“求陛下为草民一家做主!”

戴维闻言轰的一声,心神?巨震,下意识不可?思议的望向?三皇子?。

“这……”这不可?能!

他喉咙颤抖着,不小心吐出一个字来,反应过来后闭嘴不言,只是看向?左侧站着的三皇子?眼神?仍旧难掩震惊,看了一眼后不敢继续盯着,低着头,盯向?面前的地面。

当年,他正好?是因?悄悄派人接济和转移曾经的家人,过程被三皇子?发现,进而?一步步猜出他身?份有假,从此,暗中为三皇子?所用。

但他曾经的父母兄弟不是已经被三皇子?藏起来了吗?

连自己都不知道被三皇子?藏在了何处,这戴寻是怎么找到的?!

这就得益于赵言所知的剧情力量了,本来原著中是没有这一证据的,但是那一家人愣是被赵言请施怀剑派人给?抓了过来,成了现在捶死?假戴维的又一证明。

上首的宁帝正好?已经看完了呈上来的婚书和一些?其他诗词,对比二十多年前戴维文章上的笔迹,确认两者确实出自同一人,宁帝脸黑了一度,下一秒开口,“传人证!”

“宣人证上殿!”

随着太监的一声传唱,殿外等着的几个人证忐忑不安的走入殿中。

先前和戴维对上视线的三皇子这会儿也蒙了。

但当下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可?能和戴维当廷解释什么,反应迅速的拱手朝上首的宁帝一礼,为戴维说话道,“父皇,戴大人的为人有目共睹,为官多年,忠心耿耿,为国家和百姓做了多少事!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儿臣私以为,这实属污告!至于人证……”

他斜目朝着右后方走来的几人无声冷笑?,“多的是方法让这些?人说假话,如何保证这些?人的身?份是真?的?又如何证明他们所言是真??”

大?殿中央跪着的戴寻母子面色一白,仿佛因?怀疑而?被伤到,但对方的身?份乃是皇子?,他们自然不敢与?其大?声叫板。

然而?,大?皇子?却是没这个顾忌。

他出列,大?声为其辩驳道,“三皇弟,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若连人证的话都不可信,那审案之中又为何要有人证的存在?是否只看物证,不理人证?但别忘了,这对母子?连物证,亦是有的。”

他拉长了声音,同时礼数周全的拱手朝上首的宁帝一礼,朝着三皇子?的方向?露出个挑衅的表情,脸上明晃晃的笑?意,看得三皇子?心中一气。

大?皇子?和沈尚书刚刚可?是清清楚楚看到戴维那下意识看向?三皇子?的那一眼,思及那神?秘人递给?他们的消息,还有过往三皇子?做成功的那些?事儿,其中还真?不乏藏着戴维的影子?。

哪怕初时再不可?思议,现下也不得不相信,戴维,还真?就暗中成了他好?三弟的人!

既然如此,还不趁今天这个机会捶死?戴维这厮,大?皇子?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曾经为了拉拢戴维给?暗地里送出去的礼,真?是都白送了!

两面三刀的白眼狼!啊呸!

接下来,就轮到几个证人的发言环节了。

看到和自己儿子?/兄弟长得如此像的戴维,假戴维的家人虽疑,但不傻,弄清眼前局势后,自然是没说什么对戴维不利的话来。

但从前,他们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一笔钱的事儿,却是被他们的一个邻里给?透露了出来。

再然后就是船夫和那老大?夫。

两人事无巨细的将看到戴维被害的经过,以及假戴维找到自己买药的事给?说了出来,气得戴维又是好?一阵辩驳。

故事与?四皇子?从陈闲余处听来的别无二致,四皇子?继续在朝堂上隐身?,当个透明人。

吴玉娘坚信面前的戴维,并非当初说要娶自己的人,又气又恨道,“你若真?是戴维,如何会不记得我?不记得我曾经与?你的点点滴滴?”

戴寻:“哪怕你们长得再像,你将戴家村那么多人都灭口了,可?总有我父亲前半生结交过的友人还活在世上,我不信你能知道他们之间相处的所有事,只要将他们找来,一问曾经之事便知真?假!”

“……”

戴维继续辩驳,咬死?就是不承认。

三皇子?眼见他们说的越来越仔细、全面,心下对于是否要继续保戴维的选择更加迟疑,犹豫着是否要及时抽身?,他可?不想让父皇知道自己和戴维早有往来的事儿。

偏这时,三皇子?越来越沉默的反应所要透露出来的意思,被戴维无意中的一瞥给?看出来了。

只听他一声哭嚎,朝着三皇子?拜道,“三殿下,老臣知你素来公道,心怀正义?,若不然,三年前,淮南大?水案您也不会力斩数名贪官不饶,老臣可?记着这事儿呢,感谢您今日仗义?执言,请您一定?要相信老臣,老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三皇子?心下一惊,忙掩饰面上多余的情绪,只作什么都听不懂。

只是,他看向?戴维时,后者抬头时的眼神?,两人虽是短短的接触一刹那,三皇子?就明白了,戴维手中肯定?藏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

这个老匹夫!

三皇子?在心里恨的牙痒痒,但又不能确定?戴维手中到底藏有多少对他不利的东西,左右为难,很快他就咬牙,做好?了决定?,只见他出列继续为戴维说话。

“父皇,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到现在哪能事事都记得清?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故意演的这一出,又有谁能证明她说的她与?戴大?人之间的事是真?的?

全是她一人在说,黑的白的还不全出自她一人之口,戴大?人也说了与?她不认识。”

“若明日,再有人上殿哭诉一番,再编出个与?哪位大?人从前有旧、说他有罪的故事,那又该信谁?”

一旁的温相根本来不及拉住三皇子?,只能在他退回来后,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掺和此事,然而?,三皇子?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他的眼神?暗示一样,继续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