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遇瑾年开完了一场冗长的会议。
散场后会议室里只剩下戴珂和遇瑾年。
“瑾年,不是我不支持你,只不过把团队的十年押到司婉身上,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在戴珂眼里,司婉向来拿不出手。
遇瑾年头都没抬:“做好你的工作。”
司婉整个下午都窝在茶室里。
暖阳透过窗户,在桌面上洒下一片金黄。
她不问自取穿了遇瑾年的白衬衫,一身轻松。眼前摊开着一张洁白的画纸,手中的铅笔在纸上轻轻摩挲。
窗外,大海一望无际,海浪拍打着岸边,溅起层层白沫。
繁花似锦,各色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与湛蓝的大海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司婉望着窗外的大海,思绪飘回了大明。
她想起了故乡的山水,想起了茅草屋院落中,那间小小的茶室。
曾经,她在大明的庭院中,看着枝头的花朵,闻着茶香,听着远处传来的丝竹之音,日子过得激情而美好。
如今,身处这陌生又繁华的现代世界,眼前的大海澎湃壮阔,与大明的山水截然不同。
“唉。”不知何意,叹息。
司婉定了定神,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画纸上,开始勾勒茶具的轮廓。
遇瑾年走进茶室,本是想寻一杯香茗解乏,却在抬眸间被窗边的身影牢牢攫住了视线。
司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窗外的繁花与湛蓝的大海成了天然的背景板,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她身上,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旁,她却浑然不觉。
握着铅笔的手灵动地在画纸上游走,时而停下,轻咬下唇,微蹙眉头,似乎在思考某个设计的细节。时而又流畅地添上几笔。
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侧脸线条柔美而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她的目光微微颤动。
遇瑾年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曾打扰。
他的视线被司婉笔下逐渐成型的茶具吸引,那融合了古典与现代美感的线条,像是有一种独特的魔力。
一丝涟漪滑过心海,眼前的司婉,在艺术创作时专注投入的模样,是遇瑾年从未见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司婉轻舒了一口气,手中铅笔稳稳搁下,眼神带着几分大功告成的欣然。
拿起画板,审视着刚完工的设计图半晌。随即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开始收拾散落一桌的绘图工具。
正将画笔一根根归位时,司婉不经意间抬眸,这才惊觉遇瑾年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
她微微一怔,随即展颜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出声,吓我一跳。”
遇瑾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迈步过去:“这是我家。”
司婉翻了个白眼:“…知道是你家,又没人和你抢。”
“刚好,过来看看。可还行?”任何人都喜欢被赞美,司婉也不例外。
她不知道的是遇瑾年早就看过了。
遇瑾年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眉,眼神在设计图上扫来扫去,故意抿了抿嘴,说道:
“这款设计,乍一看还挺新鲜,可仔细琢磨,总觉得缺了点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线条虽说流畅,却少了些独特的韵味,放在市场上,怕是很难脱颖而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挑剔,眼睛却时不时悄悄看向司婉,观察她的反应。
“至于……”司婉心想:至于这么差?
难不成她的审美在现代落伍了?
“行。”司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老板不满意从画就是了:“…我再重新设计一款。”
“嗯。”男人转身离开,唇角有淡淡笑意。
遇瑾年下楼,芬姨迎了过来:“先生,今天司小姐在瑾园用餐?”
遇瑾年看了芬姨一眼,芬姨当即低下了头,生怕心思被老板看穿。
芬姨对司婉说她是遇瑾年带进瑾园的第一个女人,这话倒是真的。
于是,这位资深管家便多了几分心思。
遇瑾年又怎么能不知道芬姨是什么意思,他往茶室看了一眼,道:“留宿。”
芬姨笑着应声:“诶。诶。也不知道司小姐喜欢吃什么,我去多准备一些。”
夕阳西下,窗外光影轻摇。不知不觉已是傍晚。
饭菜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管家芬姨站在餐厅门口,提高音量朝着茶室的方向喊道:“司小姐,吃饭啦!”
司婉正沉浸在完成设计稿的兴奋中,听到芬姨的呼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个不停。
她把手中的画笔随意一放,起身就朝着餐厅一路小跑。下午全神贯注地画画,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不经意间用沾着颜料的手擦了擦脸,几抹颜料就这样留在了白皙的脸颊上。
冲进餐厅的司婉,脚步猛地一停,发现遇瑾年坐在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