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想的概念里,没有人比姐姐的脾气更好了,谁和姐姐有矛盾,一定是那人的错。
“姐,我现在大三课少,家里的生意我已经开始上手了,”余想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我保证,一定会带领咱们余氏集团走向辉煌的。”
余念弯唇笑了笑:“你一定可以的。”
余想的人生本就该如此,她不能因为自己当年的错误选择,中断妹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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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弟弟妹妹吃完午饭,余念接到陆宇琛的电话,要带她去见高绮儿,如果说余念之前还有些怀疑,但在看到高绮儿正脸时,她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她就是纪镇国的女儿。
她奔波几天,在拿到纪镇国和高绮儿的亲子鉴定时,上面明确显示着基于鉴定结果,明确说明两人之间存在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
余念想做最后的努力,如果纪镇国愿意帮她的话,或许能让她全身而退。
纪镇国的寿命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把亲子鉴定结果和高绮儿的照片拿给他时,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近乎痴迷地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又像是透过她的脸,去看另一个人。
半响,他抬起头,浑厚的声音透着几分虚弱,“去把她带来。”
他是对着助理说的。
余念缓缓开口:“父亲,高绮儿嫁的那个人是齐氏集团的总裁齐野,我问过她愿不愿意来见您,她说不想见,如果您强行让人把她绑来,先不说她对您的印象会不会变差,她丈夫不同意的话,您不一定动得了她。”
纪镇国剧烈地咳了咳,听到这句话,浑浊的眼里恢复了清明,他看向她,直白地问:“说吧,你的目的。”
不管站在哪边,余念都不该是主动帮他找女儿的人,毕竟他们心知肚明,以纪镇国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如果知道自己还剩下一个女儿,遗产多半是要留给女儿的。
余念抿了抿唇,平静而坚定道:“我想和纪宴行离婚,但是他不同意,还拿余氏威胁我,我希望您能帮我,让他放过我。”
病房门外。纪宴行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眸色愈发浓稠森冷,下颌线条紧紧地绷着,整个人的身体僵在原地。
这段时间她不再像之前一样到处出差,他搬回了主卧,把遮在婚纱照上的白纱扯掉,早饭晚饭他们也在一起吃,他和她说话时她会理他,虽然态度不算多热切,但比前段时间好很多,他以为她已经接受要和他慢慢恢复成以前的婚姻状态了。
原来,她心里一直想着摆脱他,这段时间忙前忙后高绮儿的事,就是想换取他父亲的帮助。
病房内,纪镇国似是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要和宴行离婚?”
余念:“嗯。”
“理由?”
余念淡声道:“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一个都算不上理由的理由,但她和纪宴行确实是性格不合。
他或许更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人,一个可以更热烈地爱着他的人,而她的爱太内敛,太瞻前顾后,或者说,比起爱他,她爱自己更多一点。
孟梓云和孟卿的事,算不上不可调和,但她们的出现,让她更清楚地意识到,她和纪宴行的性格不合。
成熟理性的背后是懦弱权衡,她做事没法再像十八岁的少女那样无惧无畏,选择做一件事前,会有更多的顾虑,瞻前顾后,做对自己最佳的决定。
不管他们有过怎样的纠葛,也许她内心深处仍爱他,毕竟感情不是能用橡皮擦擦掉的,但她确实已经不想再去爱他了。
“我没本事帮你,”纪镇国没有和她绕弯子,“这几年他早已在集团内站稳了脚跟,至于我手里握着的股份”
“我没几天能活了,股份给你你也斗不过他,要么你能找到一个能为了你和他拼的你死我活的人,要么你继续跟他过。”
余念瞳眸细微地缩起。
“你嫁给他四年,对我们家的事应该清楚。”纪镇国语气平淡地陈述。
他和梁思意没有什么感情,但在某些事情上的认知高度一致他们都认为应该用最严格的精英教育培养纪宴行,让他成为合格的继承人。
第110章 感激
直到现在,纪镇国也不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有错,如果不是他和梁思意的高压教育,他不会成为A市这一辈的佼佼者,比起亲情,权势和地位才是一个男人该追求的。
其实最开始,他对余念并不满意,因为她和纪家的家风格格不入,像是外来者挑战当地人信奉已久的权威,而她确实有本事,让纪宴行变得不那么像“纪家人”。
可听到她说纪宴行用权势压她不让她离婚,纪镇国心里闪过一丝欣慰和得意如果不是他当初的狼性教育,他没有如今的权势,还怎么把想要的女人留在身边。
不亏是他一手培养和教育的儿子,掠夺和控制,几乎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
“宴行小时候养过一条狗,”纪镇国突然说起了毫不相关的事,“可是他母亲不同意,便当着他的面叫人把狗打死,告诉他只有当他足够强大,才能拥有他想要的,只要他够强,就能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余念的眼睫剧烈地颤动着。
“如今他是纪氏集团的总裁,权势和地位都有,如果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没法留在身边,他要这些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其实很苍老,隐隐有几分病态的沙哑,但说出的话却如平地雷一般在余念的脑海中炸开,余念的手指细密地颤抖,低眸对上纪镇国浑浊的目光。
“我很感谢你让我知道,我还有个女儿,作为回报,我给你一句忠告”他的眼神像是黑洞般沉静寒凉,“上流社会,没有感情过完一生的夫妻并不少见,只要你能想通,婚姻困不住你,相反,如果你想不通,就算离婚了你还是要受他的掣肘,关键不在于他,在于你自己。”
余念从病房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的纪宴行。
十一月的A市,天气微寒,他却只穿了件黑衬衫,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无声的僵持。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余念没有多意外:“嗯。”
沉默片刻,他问:“你的决定?”
余念闭了下眼,睁开后,抬眸看他,“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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