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评论也有?倒戈之势。

【我觉得这杨舒乐也挺可怜的,不能因为他被养在杨家就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吧。】

【确实,杨家人自己偏心,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能决定什么?】

也有?人反对的。

【你们上帝视角说得倒是轻巧,要我看这个杨舒乐有?点?东西,既要又要,便宜全让他占了,好话也全让他说了,不会有?人不记得这事儿本质上的受害人只有?一个吧?】

【茶茶的,真?少爷失去的不过就是十七年的人生?而已,我失去的可是整整五万块钱啊。】

【我倒要看看杨家这次打算怎么处理。】

……

齐临盖下笔记本。

开口说:“这事儿一开始原本确实是记者主动去挖的,不过杨舒乐见?事情有?了曝光的趋势,早早联系了记者。挺聪明,这样不仅维护了自己在外?界的形象,还能借此让杨家陷入舆论被迫帮他摆脱掉陈建立这个麻烦。如果不是老席昨晚就得到消息,杨家估计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被背刺得这么惨。”

老苟目瞪口呆。

“你们豪门真?的这么复杂吗?我感觉我要是陷在其中,活不过半年。”

陈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杨舒乐之前的处境看似风光,实则深陷泥淖,他有?这个脑子从?中跳出来?陈默并不觉得奇怪,可踩着自己往外?蹦,多少是有?点?恶心到他了。

陈默转身?吐掉口里的水,开口:“我回一趟杨家。”

“你疯了?”老苟阻拦,“这种时候回去不是明摆着给媒体加料,那么多人正愁找不到你呢。”

陈默洗了洗手,“总得出面,做个了结。”

席司宴这时候再次开了口。

“回肯定是要回的,但不是现在。”

到了这天下午,陈默就知道席司宴让他等待的是什么了。

陈杨两家的换子风波,有?一个重要人物终于出现了。

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芸茹。

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花色衬衣,三角头巾,过分沧桑的脸以及丝丝白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了。

她接受了访问。

坐在一间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出租屋里。

微微低着头,缓缓开口:“那是个下雨天,我打工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人送进医院……我没钱啊,陈建立那畜生?不找我拿钱就是好的了。医生?人好,垫了医药费,同一天生?产的隔壁床的女人看起来?特别有?钱,也难产,她叫得撕心裂肺的,一直喊着不生?了,又问她丈夫还有?好久来?。最?先来?的是她的大儿子,六七岁的样子吧……后来?生?了,可我孩子身?体不好,要进监护室,我一听要一大笔钱就慌了,刚好我隔壁产床的孩子因为早产也要进去,那几年医院管理没那么严格,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趁隔壁产妇昏睡,护士也不注意?就偷偷换了俩孩子的手环……我带着那孩子逃出医院的,好几天东躲西藏就怕被发现,小孩儿的脸好长时间都是青紫的,我以为他活不下来?了……”

“都是我的报应,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陈建立那个畜生?非说杨家有?钱,要来?绥城,我拦不住他。两个月前他还给我打电话炫耀,说他现在有?钱了,说儿子认他了,主动给他钱。”

“我也是前两天听陈建立打电话才知道,那孩子聪明,知道金额越大,构成犯罪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要让陈建立坐牢被陈建立提前知道了,他这才闹到杨家门口的。”

“我没想过让他认我,我这样的妈,认了又能如何。”

“至于陈默那孩子……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接受一切法律结果。”

……

女人的唇上没有?多少颜色。

干裂,苍白。

她大多数时候都在说杨舒乐,说自己每一次在杨家门口偷偷看他时候的心情,说知道他过得好的时候的高兴,说能见?他这么多回就已经满足了。

像个一心为了自己孩子的好母亲。

李芸茹没文?化,性格里又有?极其懦弱自私的一面,不然也不会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要是她知道她说的这些东西,足以让外?界看清他亲儿子是个极擅长伪装,又有?心机的人,更是把?他背刺杨家的事捅了个干净,亲手把?他儿子计划好的一切毁得彻彻底底,可能平日里那些用来?诅咒陈建立的恶毒语言,已经攻击到了特地找上她的人。

果然,采访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牛逼,不知道该说这对极品夫妻牛逼,还是说他们强大的基因牛逼。】

【强盗逻辑满分,装什么慈母啊,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杨舒乐也挺搞笑的,要不是他亲妈跳出来?,我还真?信了他是个被赌鬼爹逼的走投无路的小可怜呢,演戏一把?好手。】

【我只能说,豪门大戏真?精彩啊,没有?一个傻子。】

【全员恶人罢了。哦,除了陈默,没见?着人暂时不予评价。】

【话说陈默人呢?事儿闹这么大,杨家每个人都被跟踪了吧,记者愣是完全找不到陈默人?搞笑呢。】

【找陈默干什么,我建议先把?这什么杨舒乐处理了吧,他的照片现在还挂教育局官网上呢,恶心,误导未成年,举报了。】

【清清白白杨少爷,不愧是明日之星啊,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杨舒乐在网上被声讨,登高跌重。

而杨家不知道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飓风。

酒店里,席司宴伸手替陈默关掉了采访界面,开口说:“你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她当年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就该受到惩罚,只是在她坐牢前利用她澄清事实,这已经是对她宽宏大量了。”

“谁说我有?心里负担了。”陈默笑,“我还真?不是什么有?道德标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