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阎昭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宁一然就觉得舒坦,歪着身体依靠在收银台边,勾着阎昭戴着的员工牌来看,戏谑道:“嘶……不对啊,你怎么还姓阎啊?”
阎昭扯回来,知道他是故意找茬,不是很想搭理他,“不关你的事,不买东西的话别耽误我们营业。”
“你什么态度?”宁一然挑眉,“顾客是上帝,懂不懂?”
“什么都没买算什么顾客?”
从前阎昭就看不惯他,现在更是厌烦,此时不得已忍着。
宁一然嗤笑,决意要让阎昭吃瘪,没了阎家在背后撑腰,他倒要看看阎昭有什么资本跟他耍横!他随意说了几个东西,自己却不见动作,是要阎昭去拿过来给他的意思。
展明夜看着气氛不对,主动道:“我去拿。”
宁一然抬手,点了点阎昭,“诶,就让他去。”
阎昭往后退了退,内心深深吸口气,不想再继续扯下去,想着赶紧把这个贱人送走就万事大吉,就给展明夜递了个眼神,应了下来,“行。”
阎昭知道宁一然是故意刁难,但真没想到他会贱的这么细枝末节。
一样的口味他要另一个颜色的包装,最后再换另一品牌,一件东西阎昭要给他拿四五次,一次拿来给他选还不行,他会说不要,在阎昭送回去之后又改口全部都拿双份,所有的东西拿好了他也要挑出两件让阎昭换最新日期的。
阎昭面无表情,好几次都动作一顿,抬眼看着他,宁一然就有种得逞的感觉,挑衅地等着阎昭甩脸,可下一秒阎昭就忍了下来,给他分类装袋再伸手递过来。
宁一然忍不住开口暗讽,“小阎少脾气真是长进不少。”
阎昭说:“慢走不送。”
宁一然瞥了一眼收银台上的小货架,两指捏着一盒安全套,没往袋子里丢,而是直接仍在阎昭胸膛上,将蓝色的衬衫碰出一道褶皱,最后掉在宁一然脚边。
他的目光却向上,从阎昭裸露的脖颈一步步移到阎昭的脸上,饶有兴趣地打量。
“一个Beta,也能做爬床的贱货,没准得夸你一句天赋异禀呢。”
展明夜皱眉,出言制止,“先生,您别太过分了。”
阎昭紧咬着牙,颌骨都在震颤,手已经握拳良久,眼睛恨恨地盯着宁一然,一边伸手拉着要继续给他说话的展明夜。
他的愤怒溢出,Alpha却当个乐子看,哈哈笑起来,心里畅快不已,知道阎昭现在不敢跟他动手,轻慢地用鞋跟点几下,“捡起来。”
阎昭没动,宁一然继续说:“让你捡起来,没听到吗?”
在展明夜动之前,阎昭已经迈出一步,走出收银台,展明夜只觉得阎昭身上淋下了一场无声无形的暴雨,将他浑身的怒火浇灭,只剩下黯淡的灰烬,每走一步,都会落下许多。
展明夜知道它的名字,名叫尊严。
阎昭正要弯腰伸手,后腰的淤伤从没那么痛过,一时让他僵在原处。
宁一然眉毛一挑,余光却看着阎昭的腰背,原本松垮的衬衫在弯腰的动作下被抻平,完美地印刻出阎昭的嵴骨,腰腹薄而窄,再往下,衣摆被收进裤子里,臀部也……
阎昭闭了下眼,转为蹲下身,将那盒安全套捡起来,又收拾了一下,给他放进袋子里,下巴一指,“付钱。”
宁一然立刻从那一瞬的心猿意马中回神,冷哼一声,接过东西走了。
阎昭长长地松口气,捏着拳头愤愤地挥了几下,“操,真的差点就要忍不住往他脸上吐痰了!”
展明夜也觉得这人属实是没事找事,看向阎昭,却没能从阎昭脸上看出些什么,“你还好吧?”
“没事,”阎昭说,“他这人就是欠,不理他就好了。”
展明夜还有些担心,迟迟没有移开目光,见阎昭已经哼着跑调的音乐整理货架才收回目光。
做些什么可以让人分心,阎昭课堂上开小差就从哼着小调开始,这次也不例外,他一直忍到眼里的湿润消失。
晚上两人交替解决完晚后,便利店接到了一个电话订单,要了好几瓶酒和几条烟送到隔壁街的一家饭馆,包厢号报了,展明夜记在纸上,拿了对应的东西整理好。
天晚了,展明夜是Omega,阎昭不是很放心,道:“我去吧。”
位置不算远,阎昭步行过去,到了饭店门口回拨回去,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让送到包厢,人都喝多了没空下去拿。
说完电话就挂了,没办法,阎昭只好拎着东西到包厢门口,敲了敲门,打算说完就走,“您好,烟和酒都给您送到放门口了,您自己拿一下……”
话说一半,门就已经被打开,阎昭看到宁一然夹着烟冷冷地看他一眼,接着便被抓住手腕拽了进去。
第52章
暴力预警
阎昭脸上挂了彩,唇角破皮,血在唇上晕开,原本整洁的头发也被抓的凌乱,不知是谁打到了他的太阳穴,他眼前一黑,就被人摁着,双手反绑在椅子后,连人带凳的被拖到包厢角落。
他勉强看清眼前的几个人,都是以前认识的人,以宁一然为首,都不怎么跟阎昭处得来,本质还是不太能看得起他是个Beta,但又顾忌到阎戚两家的地位,不敢多说什么。
阎昭心里清楚,反正他也讨厌那群Alpha,他可以不装,对方却不行,有时候还要恭维他,阎昭就觉得对方阳奉阴违的样子很滑稽,矛盾越积越多。
没想到这群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他算账,摆明了落井下石。
“没必要吧,我现在跟你们八竿子打不着……”
话还没讲完,阎昭便被揪着额前的头发强行抬起头,宁一然说:“阎少怎么只在做阎少的时候拽啊,我还以为你他妈是真性情呢!”
阎昭看着他,只嘴唇动了动,看起来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阎昭看了一圈人,自己显然是没优势,刚被拉进来就挨了打,现在又行动不便,看宁一然这个样子,是打算把曾经受的气报复回来。阎昭心里有了底,便想着忍一忍,等着宁一然自讨没趣事情就能结束。
包厢的吊灯开着,光线很足,映在阎昭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被照得颜色更浅,瞳孔里硬生生被打上了眸光,令他有些受不了地眯了眯眼。阎昭很白,皮肤上就很容易留印子,唇上的那点血红一下子成了整张脸最艳的颜色。
阎昭不搭腔,宁一然本还有怒火没发泄,但一看阎昭的眼神猛地得出一个答案,阎昭在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