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窜出七八个带着黑色面罩的人,不由分说地朝黎湛攻击。黎湛一眼便看出那几个人是德国雇佣兵的身份,他们身上的毒蛇标志并不难辨。
他单手紧紧将慕烟的脑袋按在怀里,语气冷静温柔,“宝宝,闭上眼睛,很快解决。”
他一脚飞踢连续撂倒两个,电光火石间,夺过杀手的抢,弹无虚发又射倒四个。动作迅捷而中要害,速度之快,连对面的雇佣兵都愣神了几秒。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阴骘,毫无表情的脸上泛出迫人的冷意。即便刀口舔血这么多年,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锋利如刃的气场,直觉告诉他们这个目标绝不是普通人,剩下两个对视一眼,忽然意识到他们似乎有些轻敌。
雇佣杀手都是精心训练的毒蛇,但黎湛不是,他是比毒蛇还要凶猛的角鹰。一旦瞄准目标,不会留情,不会犹豫,一击即中。顷刻之间,枪声收束,林子里惊起一群飞鸟,地上又躺了两个。
“告诉你们的雇主,他们未免也太着急了些。”依旧是纯正好听的英伦腔,他冷冷俯视这地上躺的七八个雇佣兵,从容地拿出手帕细细擦干净脸上的血,可不能叫宝贝看见了,不然要嫌弃他的。
“好了,烟烟,别怕,没事了。”黎湛低头拍拍怀里吓坏了的小猫儿,看来真是被惊到了。
慕烟浑身血液倒流,睫毛微颤着睁开眼,“他们……他们都死了吗?”
黎湛亲亲她的额头,“我哪里敢在你面前杀人,宝贝,他们只是”他有些不安,扫了地上一眼又收回视线,“他们只是被废了双手和双腿而已。”
“shit!”一个雇佣兵在黎湛没有防备之时捡起枪,直往慕烟的方向射。
这个雇佣兵最早被黎湛伤到,却也是唯一还有能力开枪的在黎湛和其他人搏斗之时,他观察了很久,这个男人很在意他怀里的女人,伤了她,他们也不算输。
黎湛反应及时,身子一转,即刻将慕烟护到身下,子弹径直嵌入他的肩胛骨。沉闷的痛哼,他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几步。
雇佣兵正准备开第二枪,却被一颗意外的子弹射中手臂,枪从手里应声滑落,掉进林边的水潭中,发出咚的一声。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被目标男人护住的女人,此刻正握着一把枪,茫然地发颤。
黎湛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慕烟,眼睛流露出赞赏的情绪,可下一秒,又满是心疼,他捂着流血的伤口走到慕烟面前,蹲下将抖如糠筛的她拉入怀里,“烟烟,你真叫我惊喜。”他好像,没办法失去她了。
森林木屋酒店的主人塞林格也在这时候赶到,看着满地躺着的雇佣兵,也顿时明白了几分。
大雪封山,他们只能回到森林酒店住下。木屋酒店的主人塞林格以前也是退休的巡山人,常常受伤,久病成医,医疗药品和工具并不少。
“姑娘,你还是先出去吧。我要为他取子弹,我想,他不会想让你在这儿的。”塞林格第三遍劝说慕烟。
慕烟倔强地摇摇头,“我要在这儿陪着他。”
“虽然他现在意识不太清楚,但过程会很疼,你拿毛巾给他咬着。”
慕烟乖乖照做,她深知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没有哭哭啼啼,害怕慌乱,而是镇定地配合着塞林格一切行动。
衣服被剥下,连着伤口的地方血流如注。
黎湛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陷入混乱。梦里无数片段交织,七岁的时候被父亲丢到部队历练,训练围杀的时候十二个人起步,十年间生死场上走了无数次。他一向冷静,鲜有败绩。只是这一次却有了意外,人生唯一的值得他死去千万次的意外。
“烟烟。”他冷汗涔涔,无意识地呢喃。
慕烟见状,握紧他的手,“我在,阿湛。”
塞林格给黎湛打了麻药,看了慕烟一眼:“我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受不了现在还可以离开。”
慕烟的决定一如之前,坐到黎湛旁边抱住他,随时准备止血。塞林格手法干净利落,子弹很快被取出。
“啊”黎湛痛醒一瞬,看到慕烟安全,便再次陷入昏睡。
这时候慕烟的眼泪才簌簌落下,阿湛他,一定很疼吧。
生死一线时,许多不明白的事情她忽然有了答案。她将黎湛送她的粉钻戒指换到无名指,轻轻抱住他。
“阿湛,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作话】我感觉自己是不是更新时间有问题,有没有小伙伴告诉我po一般什么时间段读者会多啊。
0043 血腥与爱液(战损黎湛带血play)
/四十一/
黎湛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便看见床边趴着的慕烟。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辛苦了,宝宝。”
线长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看见黎湛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己,慕烟忽然就红了眼眶,脆弱袭来。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黎湛伸出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压到自己面前,额头抵着额头,“梦里一直听见有个人喊我,我要是不回来,她指不定要怎么哭呢。”
他怎么忍心让他的宝贝这样难过。
他摸摸她的脸,一看就是没睡好,“宝宝,你需要休息。”
“可是你”
“我没事,你休息好了才能照顾我不是吗?”
慕烟掀开被子,躺到他身侧,闭上眼睛,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黎湛看着中间一整条缝隙,将人搂了过来,“离这么远做什么。”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嘟囔道,“怕压到你的伤口。”
他笑,“我自己会注意,你离我这么远才是在伤我。”食指插进发间,搂得更紧。
午夜,身边的人呼吸放平,黎湛的脸上才出现了和当日一样的冷意。他拿起床头的手机,走到卧室外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去查一查,那群老狐狸最近在集团里有什么动作……我知道父亲的意思,无非是劳苦功高一派说辞,我敬他们是长辈,但他们把算盘打到了我的头上……我不是父亲,这几分薄面我怕是给不了了……”
他挂了电话,想起那天的情景至今都心有余悸,要是他再慢一步,那颗子弹就是打在慕烟身上,那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他仍旧有余庆,庆幸的不是自己劫后重生,而是慕烟的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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