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萧瑶便将肩上豹子一弹,让它滚到一边去,“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它的,而且甩也甩不掉。明天我再出去看看,我就不信真没有离开的办法了!”
就在萧瑶为离开战场东部而烦恼时,魔修这边同样也为捕捉他们一事弄得惊心不已。
大殿内,滕靖瞬间化身为滕魔,扑面而来的怒意显而易见。
“你是说方才有人见到他们踪迹,但最后还是让他们给跑了?”
四周魔仆都惊恐的跪下,唯裘长老垂首而立,心中叹息近几百年来大人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只要一有那两名道修消息便会不自觉的转换性子,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是大人,在斩杀了数名魔修后,人又再消失了,这次依旧不曾找到他们藏身之处。”
滕魔阴郁着脸,猛的紧握拳头,片刻后方才松开,一挥手,口气不善道:“继续给我找!直到找到人为止!”
威压瞬间释放,好几名魔仆都被震伤在地,无法动弹。哪怕是裘老也脸色苍白,唇角溢出血渍。
滕魔揉了揉自己眉心,平复下怒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记得最初之时,自己还算握有优势,将那俩人逼得满东部乱穿,甚至有好几次差点便能将他们生擒。当时他觉得只要他们无法离开东部,自己便握着最大的优势,毕竟对方有一人乃是同实力妖修,虽然不知因为何总缘由不能出手,但却大大有利于自己,接下来他有的是时间可以与他们慢慢磨。
可此种境况却在四千年前有了转变,也不知怎么被他们寻到了一处绝密安身之所,哪怕他在整个东部布下天罗地网至今都找不出他们这处藏身之所。便是如此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竟将情势反转,时常出来杀戮魔修四处作乱。虽说被灭的都是还虚以下魔族,但任由这么俩名修士在自己地盘作乱,简直就像朝众人宣告万魔宫的无能,是赤、裸、裸在打打他滕魔的脸!心中怎能毫无怨气?!
当他再次恢复冷静,抬眼却见裘长老依旧垂首立在原地,不禁皱眉道:“你怎么还不下去?”
“大人,恕属下斗胆,”裘老恭敬道:“私以为大人切不可再将心思全部花费在这俩名正道身上。”
滕魔不悦,威压向他压下,“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了?”
裘老紧咬牙关撑住道:“大人,并非属下要质疑,而是另外三位魔尊对您这万余年来不参战事已经心存不满了。”
“我已经困住对方一名神形期妖修,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滕魔眼睛一眯,语气虽然不善,但威压却是有所收敛。
裘老只觉周身一松,便知道大人将话听到了心理,赶忙说道:“是,大人已经十分厉害,但大人也知道那三位早就对咱们万魔宫一家独大心怀嫉恨已久。这次我等虽然困住对方一名大能,但不是尚未未将他们捉住么?对方免不得借题发挥,毕竟我魔灵界的胜利才是最大之事。所以今次入驻战场中部一事,还请大人分些心思参与进去,也好堵住那三位的嘴。”
滕魔听罢,静默不语。裘老知道他在思忖,亦不多言乖乖候着。
直到一个清凉的声音响起,“你看着办吧,做好部署后再来告知于我。”
裘老抬头,滕靖一张俊容神圣无比。
心叹:总算是恢复常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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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二五一、灵魔战(二十五)
自上古之时,灵魔战场开辟以来,因战场中部接壤东西南北四处,交通便利,始成灵魔两界必争之地。又因灵魔大战并未有有关胜负的明确规定,故而在数次灵魔大战后两界便有了个默认规则:若是哪一界在最后大战结束时能够稳占中部要地,那么此次灵魔大战的胜利便属该界。
眼下,魔灵界乘占据优势之时,预备先下手为强,率先抢占中部地区。仙灵界众修自然不愿坐看其成。
筹划近十日,眼看大战在即。这日,法智收得一封传音秘信,阅毕,便唤来吕不群。
俩人对饮月下。法智开门见山道:“吕兄,上边来消息了,有好亦有坏,恐怕咱们的战略又得要调整了。”
吕不群点点头,道:“战略本就该根据实际调整,只是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还请大师言明。”
“呵呵,吕兄倒是镇定。”法智淡然一笑,“那贫僧便先说好消息吧。这两日那位紫东前辈已经现身了,想必日后之战他亦会参与。另外还有一名合道期前辈这近万年都在战场东部牵制一名合道期魔尊。至少在绝对实力上咱们不再低人一头。至于不好的消息嘛……”
说到这,法智停了停,喝口热茶,才慢悠悠又说道:“听闻那位被牵制的那名合道期魔尊今次也会加入至中部争夺战场。如此一来,我们要对上的不再是三大魔尊所属势力,还要加上这第四脉。又多一方强敌。”
语毕,他看向吕不群,见其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今次灵魔大战进驻灵魔战场的四名魔尊分别出自魔灵界三大魔族及一大魔宫。但无论是幽冥族,还是山魁族又或夜叉族,声名远不及万魔宫来得响亮。然这一万四千年来,万魔宫一直占据着战场东部,不过却甚少见其行事。没想是为我界尊者所牵制。”
听到此,法智不由接话道:“没想到山野尊者竟有此实力能够牵制住这最强大的一宫。或许咱们也无需太过忧心,毕竟万魔宫若是有所行动,山野尊者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若真如此那便是我等运气。”吕不群看着远处,声音悠远,“不过,我曾有耳闻,万魔宫在魔灵界亦属一方霸主,它及其附属魔族,素来都是独立行事,极少与他族合谋。从它一方势力便占据整个东部战场,而另外三大魔族势力只能共存西部,可见其强大霸道。虽传山野尊者牵制住他们万余年,但我总觉得其中复杂蹊跷非我等能想象。尊者有合道期实力,但也只有一人。对方却是整个强大势力,不止在在最顶端的合道期魔尊,还有下边数以百计的其他魔族。私以为万魔宫这万余年来甚少路面,我方尊者牵制只占小部分缘由,更多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法智一怔,连忙念声:“阿弥陀佛。若是如此,不知他们有何仰仗才会如此藐视众生。而且单论合道修士,双方算是势均力敌,这对正面迎击两位尊者率领的主力部队而言的确是好消息。但我等任务是伏击突袭,主力乃是炼神期修士,多一队敌人任务就多难完成一分,对咱们而言便只有名符其实的坏消息。”
“正是此理。”吕不群替他将茶水添满,“然,战场中部必不可丢,我等也无退缩之路。依我看我等人数只有不足千人,这战略亦不用再调整。再怎么调也不可能多调出一队人马。还不若将此消息告知各位还虚同道,让他们提高警觉,随机指挥。”
“呵呵,”法智微微一笑,“不得不说,吕兄与贫僧想到一块了。虽然今次有许多同道因两位尊者指派你我二人带队不满,但贫僧以为撇开贫僧不谈,指挥战场可不是单纯的争强斗狠统,还要统筹调度到方方面面,最后方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须得算无遗漏沉着有谋者。就似吕兄这般,领队当之无愧。”
“大师谬赞了。”吕不群摇摇头,若是细看便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的疲惫,“我亦非那算无遗漏,雄才伟略者。不过是仙羽门中寻常一辈,唯愿师门流传万世,门中弟子能有所成,大道不曾止步便足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法智含笑双手合十,朝着吕不群微微一拜,“早就听闻吕兄善名,乃是师道典范,门中弟子无论是否吕兄坐下皆心怀敬意,据闻就连已经升仙的方尊者在飞升之际依旧对吕兄拜以师礼。如今亲眼所见,果真所传非虚,贫僧佩服不已。”
至此,法智索性便转了话题,又道:“吕兄一直以来广纳门徒,桃李遍布天下,贫僧觉得吕兄眼光过人,不知今次参战这帮小辈,吕兄觉得各界那些门派家族年前一辈可有入眼的?”
吕不群轻扣茶盅盖笑道:“今次来的都是各界各家各派精锐,资质自是不必多说。不过我看人并非只看资质,论心性,邵家及北极北堂一族那两个小辈皆不错。特别是那邵寒颇有几分方堰以前的性子,若能好生教导将来成就势必不可估量。”
“阿弥陀佛,英雄所见略同。”法智摸了摸自己光脑袋,感慨:“不过贫僧觉得邵寒比之方尊者尚还差些火候。吕兄一生之中怕是再难有能与之匹敌的弟子了吧?”
吕不群不语,垂眸凝视着杯中灵茶,热气袅袅的茶水之上缓缓显现出一个十岁左右模样清秀的女娃,仰着头眼中满怀着期翼与憧憬。令他不淡淡一笑,抬手覆上盅口,“……曾经我收过一名弟子,她与方堰同时入我坐下,资质与方堰不相上下,只是悟性却远不及方堰。所幸她比任何人都勤勉刻苦,常常向我学习讨教。那时她与方堰皆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直到某一日我闭关出来,她却失踪。门中四处传言她因做人炉鼎被碎金丹无颜再回门派,从此做回凡人。当然,我自是不信,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性子自然也清楚。她绝然不会做出此种背德之事。于是我出山几番找寻,始终不见其踪影。直到百年之后某一日,她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此时的她修为已是跌至筑基初期,元阴尽失。”
法智听着,忍不住插话:“这么说,吕兄这名弟子真的去做人炉鼎了?”
吕不群笑着摇摇头,“旁人都是看笑话的,我这师父又怎会看不出来,她虽是真的碎过金丹,也失了元阴,却并无被采补痕迹。其中缘由我本想听她亲口告诉我,哪怕真受了什么委屈,为师的亦会替她讨回个公道。没想着孩子却是对这段过往只字不提,并且性情大变,从此再不与我亲厚。而我当时亦恼她将什么都埋在心里不把我当成师父,二来她碎过金丹已经伤过筋脉就算再怎么重修重塑金丹亦是渺茫,加上当时门中要求将她逐出门的压力,心灰意冷之下我便将她下放至外门,从此不再过问。”
“而沉寂之后,本以为会再无下文,但那孩子……”他顿了顿,“她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在漠视与嘲笑声中再次找回了属于她的辉煌,而流言在事实面前总是不攻自破。然后这孩子对我说对不起,师徒关系再次重归于好。直到又有一日,这孩子又失踪了。”
法智瞪眼:“这次又是什么事,你这弟子怎么好端端的老是失踪啊?”
吕不群看着他,神情也颇为无奈,“其实过了这么久我也一直未弄明白,为何这孩子总是会突然失踪。不这第二次失踪与上次不同,当时我正处在元婴突破假化神的关键时期,正巧缺了一份机缘。而这傻孩子为了成就我的机缘甘愿背负骂名远走他乡,待得我突破境界出关,才从掌门处得知一切。这孩子还是那样有什么都埋在心里不愿说,当初说服我获取机缘时,怕是已经想到后果了吧。于是我拒绝接引之光,强行在凡人界停留了三年,一是为了重振当时的门派,二来亦是为了找寻这孩子。”
“呵呵,”法智大笑,“原来吕兄当初被传为佳话得界主欣赏的三拒天意为的竟是这名弟子啊。”
吕不群不答,接着道:“再后来,我从下界飞升上来的小辈口中得知,她再度回到门派时已经修至元婴,并在门派中接替了我的位置,延续我的传承。不过据说他们最后一次看到她后,她又在一次历练中失去踪迹,再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