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这段时间说了多少嫌弃他的话,他自动过滤,完全不上心。现在李桃花只稍微说两句软话,他立马感动得稀里哗啦。在原著里他能落得那样的田地,真是一点儿也不冤枉。毕竟为了女人,他真是失了心智。
不过,如今她来了,继父患有恋爱脑晚期反而是好事,这代表着他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媳妇,而他的媳妇又是个女儿控,无条件信她。
李桃花带着一包东西出来,拉着秦徽音清点,然后说道:“这银簪子是实心的,应该值个二两银子。这些衣服死当的话,一百五十文是没有问题的。咱们有了这些钱,别说几斤豌豆了,就算是想吃米面也是没问题的。”
“娘,我可以随便动用这些银子是吧?”
“当然了,娘的东西都是你的。”李桃花把东西包起来,塞到她的怀里。“明天娘陪你去镇上当掉。”
“当了这些衣服,我想买些唐逸笑要吃的药。”秦徽音说道,“唐逸笑的药早就没了,现在吃的都是药渣熬了好几天的,淡得像水一样,早就没效果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扛不住的。我们既然加入了这个家,就得把他们都当成自己的家人,得先紧着重要的事。”
李桃花蹙眉:“他那是从娘胎带来的不足之症,吃的药都是补药,里面还有人参须,一个月的药得一两银子,这样又没钱了。”
“事有轻重缓急,先紧着重要的事情办吧!”刚救回来唐绿芜,要是唐逸笑像原著那样死了,那不是让剧情又回到原点了吗?
李桃花心疼得不行,没好气地说道:“你都开口了,我还能拒绝你?只是希望那小崽子能记得你的好。”
李桃花回了自己的卧室,对唐大富说了许多自己宝贝女儿的好话,让唐大富直夸秦徽音懂事,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秦徽音趁这个机会往包里塞了两套衣服。原本她有八套当季的衣裙,改了两套给唐绿芜,现在又塞进包袱里两套,最后剩下四套。
其实她还有好几套厚实的冬季衣服,那些衣服更值钱,要是典当的话肯定价格更好谈。不过,那些衣服都不便宜,一旦低价典当出去,以后再想买回来就得多花两三倍的价钱,如果不是山穷水尽,这些必需的生活用品还是留下来比较划算。
秦徽音出门时,只见唐绿芜正在清扫院子。
她看了一眼屋檐下的背篓,那里面又是苦不堪言的野菜,顿时头大起来。
现在又不是荒年,山里绿树成荫,河里鱼虾成群,怎么就沦落到了每餐吃野菜玉米糊糊的地步?
“音妹妹,”唐绿芜叫住秦徽音。“我听见你说要给小弟买药了。”
唐绿芜满脸通红,局促地说道:“谢谢你。”
秦徽音笑道:“我们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你不用谢我。我娘嫁给了你爹,我们就是姐妹了,对不对?”
唐绿芜连忙点头:“对。妹妹,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只要别让小弟停药,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不知道秦徽音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不仅救了她,还要给小弟买药。她只知道,小弟需要药,要是没有药,他会没命的。只要能让小弟的药续上,她什么都听那对母女的。
唐绿芜与原主住了两个月,比唐家兄弟更加了解原主的为人。原主在背地里没少欺负她,她不想让大哥和弟弟担心,从来不说。
秦徽音的心里闪过心疼。她在现代也有二十五岁了,比十二岁的唐绿芜大了一轮。像唐绿芜这么大的孩子,在现代还在爸妈怀里耍赖,而唐绿芜不仅要干家里的活儿,还要照顾身体不好的弟弟,比许多成年人都要可靠。
唐大富失去发妻之后,没有再娶,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懂得怎么照顾孩子,几乎是唐逸尘这个大哥一把屎一把尿带大了弟妹。后来唐逸尘被私塾的夫子看中,让他去读书,照顾唐逸笑这个病秧子的任务就交给了唐绿芜。
按理说唐大富赚这么多银子,他家的生活应该过得不错,唐绿芜不该穿得那么破旧。
可是,唐大富也不是一直都是有出息的男人。在两年前,唐大富和村里的大多数庄稼汉子一样只知道埋头干农活,打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直到他遇见了逃荒来的李桃花,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李桃花作为俏寡妇,许多男人献殷勤,而她挑选了最有经济实力的宋猎户。
唐大富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天天往镇上跑,终于在米粮店老板那里找了个活计。那米粮店老板看他老实,居然提拔他当了管事。
然而被提拔成管事没多久,唐逸笑大病一场,找大夫看诊后,从此就有了这个富贵病,一个月要花一两银子。
此事是瞒着的,直到李桃花和唐大富成亲后,李桃花才知道。如果早知道他家是这种情况,李桃花是不会答应的。
李桃花不缺男人献殷勤,但是她知道那些有钱男人有多么靠不住,再加上有钱的男人也只会找漂亮的黄花闺女,她再漂亮,也没有办法跟人家黄花闺女比。她挑选男人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比如说经济能力要强,还得听她的话,这样才会对她闺女好。
无论是宋猎户还是唐大富,这两人都达到了她的标准。宋猎户长得魁梧,剑眉星目,又会赚银子。唐大富相比宋猎户差了点,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她目前能挑中的最好的一个了。要是有更好的,她也想挑更好的。
“姐……”唐逸笑背着柴火回来,见唐绿芜和秦徽音说话,担心姐姐被欺负的他连忙叫住了唐绿芜。“帮我接一下。”
唐绿芜连忙朝唐逸笑跑去:“怎么背这么多?”
第7章 反派
唐逸笑把柴火放下来,用衣袖抹了一把汗水。
“今天捡的柴很干,看着很多,其实不重。”
说着,他看向朝外面走去的秦徽音,厌恶地说道:“姐,她刚才又欺负你了?”
“没有。”唐绿芜摆手。
“你眼眶都红了,还说没有?你以后还是跟着我,不要单独和她待在一起。”
“小弟,我觉得音音变了。”唐绿芜想着刚才听见的话,为秦徽音说话。“其实她比我还小一岁。我从小没娘,她从小没爹。村里的人说她们母女是逃荒来的,逃荒的路上会受很多苦,她也挺不容易的。”
或许就是因为受了太多的苦,她才会变得那样敏感。
记得在李桃花刚嫁给她爹的那天晚上,秦徽音和唐绿芜第一次同住。唐绿芜本来想和她好好相处,但是不等她说话,秦徽音就把她推倒在地,嘴里说着恶狠狠的话:“我娘是我娘,永远不可能是你娘。”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肯定很没有安全感。秦徽音与她娘相依为命,不像她,她还有哥哥和弟弟。在她眼里,她娘就是她的全部。如果哪天她娘爱别的孩子胜过她这个亲生女儿,她会觉得天都要塌了,所以才这样害怕吧!
唐绿芜想告诉唐逸笑刚才听见的消息,但是想着唐逸笑对秦徽音母女的成见已经很深,还是决定等他亲眼看见秦徽音母女买来补药再告诉他这件事情。等他看见了,就知道那对母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恶毒。
秦徽音上山了。
在她看来山里全是宝贝,古人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天爷给每个人都留了活路,只是人们缺少探索的能力。
然而当她上了山,看着被挖得只剩树木和野草的山外围时,才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
要不往山里面走走?
“嗷……”
野狼的嚎叫声制止了秦徽音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