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一巴掌拍在唐大富的脑袋上:“是啊,说大声点,最好出去叫唤,让所有人都知道最好。”

唐大富摸了摸疼痛的脑袋,委屈地闭嘴了。

李桃花看着薛卫风,温和地说道:“我之前一直在猜你的身份,怎么也猜不到你居然是镇国公府的小世子。不过这才说得通,镇国公镇守边境多年,家里的孩子也都是在边境长大的,近些年才回京城。又听说这位镇国公府的小世子体弱多病,常年在家里养着,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薛卫风虚弱地说道:“其实不是我体弱多病,而是不喜欢待在京城,经常伪装成外祖父家的表弟出去玩,留了个替身在家里。我不是故意隐瞒各位,还请见谅。如今韦家大难临头,你们就算把我交给衙门,我也不会怪你们,可是你们却留下了我。唐家的大恩,韦某此生怕是都无法报答了。”

“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唐逸笑问。

“韦昭言。”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唐逸尘问,“如果你想逃离京城,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助你一臂之力。”

薛卫风,不,应该叫他韦昭言。

韦昭言听了唐逸尘的话,眼里满是动容。

“之前与我家交好的那些世家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们,不敢沾上半点,就怕受到连累。你们怎么还上赶着帮我?”韦昭言说道,“以前天真烂漫,以为只要到了京城,就可以给你们庇护,让你们在京城横着走。可是我许诺的事情并没有办到,我一回京城,家里就遭难了,根本就没有帮上你们的忙。你们大可以当我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不应该再对我这么友好。”

“你是不是被关傻了?”秦徽音问,“我们和你交朋友,是因为要等着你什么劳什子庇护吗?我们以前知道你是谁吗?在我们眼里,你充其量是个有钱就挥霍的二世祖,你有钱我们也不穷啊!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回答我哥的问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需要我们帮你什么?”

韦昭言被骂糊涂了。

“你们要是帮了我,那就是与朝廷为敌,被人发现,这是杀头的大罪。”

“所以,你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连累我们,我们家的人是好心,但是也怕死啊!”秦徽音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在死牢里听说我娘和姐姐们出事了,我想先见见她们。”韦昭言祈求地看着唐逸尘,“瑾之兄,请你帮我。”

“有人给你说她们出事了,所以你逃狱了?”唐逸尘蹙眉,“给你说的人是谁?”

“一个看守死牢的狱吏,说是敬佩我们韦家保家卫国的政绩,不忍心看着我们被蒙在鼓里。”

张震大步走进来,对唐逸尘说道:“大人,属下有事汇报。”

唐逸尘跟着张震出去,很快回来了,对韦昭言说道:“你中了别人的计谋。”

“瑾之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与我们韦家有关?求你快告诉我。”韦昭言焦急地说道。

“你走后,死牢失火,成了一片火海。军巡铺已经不够人手了,把兵马司的人都调过去帮忙灭火,火势得到压制之后,韦家男丁已经没有一个活口。”唐逸尘说道,“从你逃出大牢开始,这就是针对你们韦家的屠杀。如今你被全城通缉,只等你落网,也会成为刀下亡魂。”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

韦昭言挣扎着爬起来:“我要去杀了他们!”

唐逸尘按住韦昭言的肩膀:“你是韦家仅剩的男丁,想去送死也别连累我们。”

“这是针对我们家的圈套,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我们活着。”韦昭言说道,“难怪家里明明有一枚免死金牌,我爹却不愿意拿出来。他知道这个时候拿出来,根本就不会让他有开口的机会。瑾之兄,我母亲和姐姐们到底怎么样了?”

“你母亲当场死亡,你的几个姐姐们被救了下来,另外几房的夫人也只是受伤,听说那位三夫人伤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人想让你们韦家再也没有一个男丁,你要是还活着,就会遭遇无穷尽的追杀。为了你的姐姐们,你得死。”

“大哥。”唐绿芜震惊,“你要交出韦公子吗?”

“只有他死了,他姐姐们和婶子们才有活下来的机会。那枚免死金牌已经护不住韦家的男人,但是护着韦家的女人是没有问题的。”

“韦大哥受了这么久的折磨,想找个与他身形相似又受过相似折磨的人代替他假死也不容易,除非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亡’。”秦徽音说道,“这样,韦大哥才能远离众人的视线,暗中保护他的亲人离开京城。”

“这场假死逃生之计让我自己来唱吧!”韦昭言说道,“正好韦家还有几个忠心的部下,我们自己来完成这一出戏,不能连累你们。”

“就算要唱,也得先调理好身体,要不然你根本就唱不完这出戏。”唐逸尘说道,“你留在此处调养,小弟最近别在太医院留宿了,每天回来帮他复诊。绿芜先和音音歇几天,晚上我安排几个人守着昭言兄。”

“唐家对韦某之恩,韦某必会报答。只是韦家如今是丧家之犬,这恩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答。”

“我还是更喜欢你没心没肺的样子。”李桃花神色复杂地看着韦昭言,“你突然变得这么正经,我竟有些难受。好了,别说了,养着吧!我唐家做不来卖友求荣之事。至少我们会护你的周全。不过你也别太感动,要是连累了我们家,我们转头就能把你卖了。”

“这是应该的。如果真的连累唐家,我就说是我挟持了你们,让你们不得不听从我的,务必把你们摘了出去。”

第359章 后续

唐绿芜跟着秦徽音去了徽音院。

姐妹俩人洗漱好后躺在床上,但是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唐绿芜抱着秦徽音的胳膊,低声说道:“音音,我怕。”

秦徽音贴着她的额头,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镇国公府最荣耀的时候可是堪比皇亲国戚,连公主和太子这些身份尊贵的人都得对他们家的人客客气气的。据说镇国公还与当今皇上是结义兄弟,两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就算是如此,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们只是平民出身,没有那么显赫的家世,生死都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有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怕也没用。这天下都是皇室的,皇家的人就是能随便操控别人的生死。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行差踏错,远离那些惹不起的人。”

“大哥入仕,每日都得与那些人打交道。咱们这才刚来京城,已经见过那些官家小姐了,而且那位朱小姐还邀请你去参加她的诗会宴。要是之前,我只要跟着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可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我觉得那些官家小姐个个都是洪水猛兽,真是半点儿都不想与她们接触。”

“逃避没用,你是唐逸尘的妹妹,早晚也得与那些官家小姐打交道。其实想要上位者不能随便动你分毫还是有办法的。比如说有名的学士,天下学子视你为楷模,动你就会引起天下学子的不满,上位者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镇国公也算是掌管天下兵马的人,他立下了赫赫战功,得到老百姓的爱戴。可是他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掌管的是兵马,那可是上位者最忌惮的东西。另外,我们从商,照样可以做到极致,上位者一动我们,天下经济崩盘,你说他还敢动吗?”

“真的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秦徽音看着窗外的月光,“我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大的商贾,动我便能牵动天下经济的那种,不受别人胁迫。”

第二日,芷兰和明慧端着热水进来给两位小姐梳妆打扮。

芷兰说道:“素锦回来了。小姐,要不要把她唤过来问话?”

素锦这几日都在关注镇国公府的事情。她曾是韦昭言长姐的大丫鬟,担心旧主受伤害,所以一直在打探那些女眷的情况。

“让她过来。”

素锦过来时,秦徽音和唐绿芜正在用早膳。

“素锦,韦大小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