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大步赶过来,把李从霄和唐逸尘也请下去休息。至于秦徽音,她作为夏如婉的好姐妹,她说要留下来陪着她,管家感激不尽,让书惠把隔壁的软榻收拾出来,再好好伺候两位姑娘。
书惠坐在床边哭泣:“怪我,我为什么不陪着小姐?”
“书惠,你也是个弱女子,就算你在那里,也不过多一个受伤的人,你怪自己做什么?”秦徽音安慰。
“如果奴婢在的话,就可以拖住那些歹人,让小姐有逃走的机会了。”书惠说道,“偏偏今日我病了,没有出门。”
翌日清晨。秦徽音正睡得昏昏沉沉,听见外面有李桃花的声音,从软榻上坐起来,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李桃花正在和书惠说话,见秦徽音出来了,上下打量着她:“昨天晚上熬了一夜吧?再去睡会儿吧!”
“娘去看过夏姨了吗?”
“看过了。她受了刺激,胎儿有点不稳,我让她别乱动,我来看看婉儿。婉儿的情况已经听你哥说过了。其实只要人还活着,别的事情都是小事。你还记得咱们逃荒的那些日子吗?你娘这张脸也惹了不少麻烦,有一次是不是差点毁容保名节?幸好最后还是逃出去了,要不然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划破这张脸。在性命面前,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人活着,什么都有可能。人要是没了,你在意的东西都是空谈。今日娘也在这里给你说一说,一定要记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娘,我这两天要陪着婉儿,你把大哥带回去吧!”秦徽音说道,“大哥应该要回京了。你帮他收拾一下东西。”
“之前不是吵着说要和你哥一起去京城吗?”李桃花问,“现在不去了?”
“之前是想着早点去京城,但是这里的生意哪能说撇下就撇下,光是安排生意上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现在婉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她的好姐妹断没有撇下她不管的道理。京城在那里又不会跑,晚一年半载的也没事。”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的确不方便跟着你大哥走。再说了,你大哥还不知道在哪里任职,还得等吏部给他安排官职。”
李桃花探望了夏如婉,带着唐逸尘离开了。
唐逸笑跑来给卫大夫送了东西,看望了夏如婉,安慰了秦徽音便回医馆坐镇了。
中途唐绿芜也来过,见夏如婉的脸变成那样,骂了荣家几句。直到唐绿芜骂了荣文暄,秦徽音才想起没有看见荣文暄。
“荣家到现在还没有人出面?”秦徽音问。
书惠一边倒茶水一边说道:“一早就来了,被夫人派人打出去了。荣家送来许多东西,也被扔出去了。”
“然后呢?就这样没了?”秦徽音皱眉。
“是啊,就这样不管了。”书惠讽刺,“之前见那位荣二公子风度翩翩,温雅知礼,还以为真是个好的。现在看来,未婚妻生死不明,他这个未婚夫不想着亲自去找,真是没种得很。瞧瞧李公子,之前与我们小姐吵得多厉害啊,知道我们小姐出事之后也马不停蹄地去找她,还亲自跳下悬崖去救她。荣二公子与李公子一比,简直就像个废物。”
“水……”夏如婉虚弱地说道。
“小姐……”书惠见夏如婉醒了,激动地喊道,“小姐醒了。”
秦徽音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夏如婉的嘴边:“慢点喝。”
第325章 请罪
夏如婉醒了,浑身疼得厉害,不敢动弹,一动就疼。
她任由书惠伺候她喝水,再喂了些清粥给她。
她太平静了,让夏夫人等人更加忐忑担忧。
夏如婉见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挤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们干嘛都是这副表情?我没死,那不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婉儿,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这里都是你的至亲和好友,不用瞒着我们。”夏夫人拉着夏如婉的手说道。
“娘,我没事。”夏如婉说完,看向秦徽音,“你也别摆出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在这里守着。我忙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你也别嫉妒我。”
“夫人,荣家大公子带着二公子和三小姐上门请罪了。”管家进来说道。
“打出去。”夏夫人冷冷地说道。
“娘……”夏如婉制止她,“荣家管理着商会,还是皇商之一,咱们不能得罪。再说,我这是自己倒霉,不怪人家。”
“要不是他们荣家说你们要成亲了,应该去庙里祈福。要不是那个什么三小姐说要去看后山的风景,你也不至于跟着她去后山。要不是为了救那个什么三小姐,你早就逃出去了,也不至于被逼着跳了崖。这些都不说了,你出事之后他可有亲自去找你?我都听手下的人说了。他的好妹妹拉着他说害怕,他连下去都不曾,任由你在悬崖下生死未卜。”
夏如婉并不知道跳崖之后发生了什么。现在从夏夫人的嘴里听见了后续,眼里闪过失落。
她以为他们两情相悦,以为自己不会像她娘一样遇见一个同床异梦的人。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夏姨,见见吧,听听他们说什么。”秦徽音说道,“最近他们天天来,你天天派人打出去。此事本来是他们理亏,要是咱们这样完全不给对方机会,他们也好推脱,说连夏家的人都见不着,有心补偿却没有机会。那不是便宜了他们?”
“听说你与荣家有合作,姨不想你为难,你就别出面了。我亲自去会会荣家的人,看他们想说什么。”
夏夫人去前院了。
秦徽音坐在夏如婉的面前,拿起一个梨削着。
“你可知是谁把你救上来的?”
“不知。想必不是夏家的仆人,就是你的人,总不可能是荣家的人。”夏如婉提起‘荣家’二字时,语气中带着讽刺。
“都不是。”秦徽音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了夏如婉。
她说得很中肯,只是把自己看见的描述了一遍。
“我来时他已经下去了,没有亲眼看见,不过我的人倒是看见了的。听说他原本是想回城里看看自己的产业,途中遇见你的人求救,立马带着人赶到山上去了。在知道你掉下去的位置时,直接巡着那个位置跳下去找你。我见到他时,那身寸布寸金的蜀罗锦破烂不堪,连身子都遮不住。他那张好看的脸也留下了不少划痕。最重要的是腿瘸了,十指全是血口。”
“他现在走了吗?”夏如婉的眼里满是震惊。
“他伤得挺严重的,卫大夫让他先别乱动,要是乱动的话,那腿会留下后遗症。他每日都会来看你,每次都被卫大夫骂回去。不过今日你醒了,他倒是没有来过了。可见啊,有的人温雅知礼,但是未必知礼。有的人放荡不羁,未必就放荡。”
“我欠他一条命,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回报他的。”夏如婉说道,“另外,麻烦你帮我把那边的匣子拿过来。”
秦徽音按夏如婉的提示抱来匣子。
“打开一下。”
她打开了匣子,看见了不少东西,有珠宝首饰,也有泥塑玩偶,还有不少摊子上有的小玩意儿,不贵重但是可以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