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爹早在三天前就打着进货的名义拿走了账房的银子?”

“是啊,大小姐。”

“你们呢?难道所有店铺的账面上都没银子了?”

所有的管事争前恐后地描述着夏老爷拿走现银的场景。

夏如婉马上统计所有的店铺情况,再让管家去夏庄打开库房查看里面的金银还在不在原位。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是当管家把结果告诉她时,还是差点昏厥过去。旁边的书惠扶着她,秦徽音给她倒了一杯水。夏如婉慢慢地缓过气。

“整个库房都搬空了。他还真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夏如婉怒道,“报官,马上报官,我要把他抓回来。”

“小姐,他是老爷啊,就算咱们报官,官府怎么可能管我们府上的家务事?”书惠在旁边说道,“夏家的银子不仅是夫人和你的,老爷也有一份的。他拿走自己的银子,官府怎么审,又怎么追缉他?”

“报……官。”夏夫人虚弱地开口。“报……谋……杀……”

“娘!”夏如婉蹲下来,看着夏夫人的眼睛。“娘,你吓死女儿了。五天了,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要是没了娘,我怎么活?”

夏夫人愧疚地看着夏如婉:“委屈婉儿了。婉儿别哭,别怕,娘在,娘会好好的。婉儿,报官,说他谋杀。”

“娘,他把我们铺面上的银子都拿走了。”

“我知道。那夜,他在水里下了药,整个府里的人都昏睡了过去。我在昏迷之前看见他带着许多人进来搬走金银珠宝。我们的库房应该被他搬空了。书惠说得对,如果为了丢失的银子报官,官府不好审理。可是,要是告他谋杀,又不一样了。他是上门女婿,本来就应该听妻家的。他谋害妻子,轻则充军流放,重则死刑。”

“好,我现在就去报官。”

“你别去,管家去。不管他是什么畜生,你都是他的女儿。如果你去告他,那你就会背上不孝的污名。他不配让你做出这样的牺牲。”

夏夫人安排好了下一步要做什么,又对管事们说道:“你们几个先回去好好经营店面。我知道店里缺银子,你们也不好做。你们先撑一撑,等我养好了伤,自然会妥善安排你们。”

“夫人,还请保重身体。”

管事们走后,夏夫人又交代夏如婉:“那几个管事有人没说实话。这段时间你派人盯着他们,看他们当中谁的手脚不干净。咱们夏家遭此大难,趁火打劫的鼠辈必然不少,你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你就是秦姑娘吧?”夏夫人的视线停留在秦徽音的身上。“我听婉儿提过你,她还提过你娘,我对你们母女印象深刻。幸好婉儿这几天不在家里,如果她在的话,未必有这个命活下来。秦姑娘,你是婉儿的福星,谢谢你陪在她身边。”

“夫人,你别说话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秦徽音说道,“我给你做了粥,你醒了,我去把粥端过来。”

秦徽音走后,夏夫人说道:“咱们夏家的产业多,但是并不是每个店铺都赚钱,借这个机会,那些不赚钱的就卖了。夏庄的库房被那个黑心肝的东西搬空了,店铺的现银也所剩无几,咱们夏家这次是真的家道中落。幸好,你还有串串香。”

“娘,只要你没事,那些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对了,娘,那个救你的仆人是谁,听说要不是他,你怕是逃不过此劫。”

“他是我前不久救下的哑奴。”夏夫人说道,“没想到难得发了善心,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命。你派人去问问他怎么样了。”

第240章 义女

夏夫人醒了,夏如婉的情绪稳定下来,秦徽音便向她告辞,说是去串串香盯着那边的生意。

她仍然每天都会送有利于伤口恢复的营养汤过来,然后留下来帮个忙,指挥一下混乱的局面。

夏如婉忙于生意无法守着夏夫人,安排婢女伺候。秦徽音时不时的问候一下,还会在医馆过问那些受了伤的仆人。

特别是那个哑奴,他是救下夏夫人的大功臣。因为他不会说话,仆人和药童都不明白他的意思,秦徽音却能轻而易举地明白对方的需要。

夏夫人自清醒后,恢复得特别快。她在仆人的搀扶下出门,在院子里四处走动。

她看着秦徽音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那些仆人,对秦徽音真是越看越喜欢。

“徽音,你与婉儿情同姐妹,但是我总觉得还差点意思。”

秦徽音正在给夏夫人盛汤,听了这话一脸懵。

什么意思?

难道是嫌她和夏如婉的关系不够好?

“我想收你为义女,你觉得怎么样?”夏夫人期待地看着她。

夏如婉在旁边掩嘴笑:“我娘这是嫌自己的女儿愚笨,看见别人家聪明的女儿就想抢过来。不过你问音音没用,得问李姨。正好李姨他们也回城了,让音音先去问问,要她娘点头才行。”

“既然是我要收音音为义女,当然是应该我上门拜访。这样吧,我还没有去过你那店铺,借这个机会去看看。”

秦徽音惊讶:“夏姨,你是认真的?”

她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瞧夏夫人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收入囊中,不像是笑谈。

“当然是认真的。我这人向来严谨,从来不说诳语。”夏夫人说道,“我膝下子嗣单薄,只有婉儿一女。以前不觉得,自从发生了这次的事情,我越来越有愧于她。如果她有个兄弟姐妹,别的不说,至少有人安慰,有人陪伴。你弥补了她欠补的东西,我很感激你。再加上你这丫头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爽直豁达,聪慧敏锐,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婉儿姐。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是与亲姐妹没有什么两样。”秦徽音笑道。

夏夫人听明白了,这小姑娘的意思是义不义女的不重要,反正她与夏如婉是好友,只是名份上的差别而已。

夏夫人更喜欢她了。

夏家虽然经历了此等大难,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家还是有些产业在手里的。只要她愿意收义女,不知道多少人愿意排着队让她点头。她这样荣辱不惊,更显得可贵,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想要收她为义女,只有找她娘来谈。

“说得对,你们与亲姐妹没有什么两样。”夏夫人说道,“不过,要是有个名份,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秦徽音嬉笑:“我娘可小气了,这不是担心她吃醋嘛!”

“改天我登门拜访,与你娘说说。她要是愿意点头,我们婉儿也可以送给她做义女,这样她还多了一个女儿。”

秦徽音与夏如婉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既然大人执意这样,那就让她们谈好了。反正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

“对了,婉儿姐,你们不是报官了嘛,官府那边有消息吗?”秦徽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