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身材修长,长得?也很漂亮,通身带着点文气,像是读书搞学术的文化人,就是跟在老爷子身边时低眉顺眼,时不时倒水添茶,如同旧社?会的仆役。

时律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接着香槟杯的遮掩,许久没有移开?。

梁叙年轻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青涩,内敛,远没有后日淡定?从容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他温和面容下的不安和慌乱。

他看得?久了,梁叙也察觉到,匆匆抬眼往他身上一看,发现?是叶老爷子介绍过的新贵,场上没几个人能得?罪的大人物,便愣了愣,移开?视线。

时律也是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在ABO世界,这样盯着一个Omega和性/。/骚扰没什么?差别,他心说老婆你听我解释我可不是变态啊,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搭讪,却?见梁叙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又转回了视线,对着他很轻的笑了笑。

梁叙笑起来很漂亮,狐狸眼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欲拒还迎,和个小钩子似的,瞥了眼时律又很快垂下,仿佛那一眼只是错觉。

说起来现?代虽然时律更青春年少?,但梁叙才是更热衷于情/。/事的,他像是被?禁锢的狠了,要一口气补偿回来,甚至有点儿上瘾,两人每次吃晚饭,梁叙用腿去勾时律,再看他一眼算作暗示的时候,就是类似的眼神?。

但以时律对梁叙的熟悉程度,他知?道,这两个眼神?,不一样。

家里那是真的想要,可现?在,梁叙握住茶盏边缘的手指在轻微痉挛,神?态也极不自然。

如果?是日后成熟老道的梁叙,不会让时律看出这样生?疏的错漏,但现?在,他掩饰过的窘迫与不安落在时律眼中,一览无余。

时律有点心疼了。

梁叙一直跟在叶老爷子身边,端茶倒水,而其他人也知?道这个Omega如今是什么?尴尬的处境,没人敢和他说话?,宴会的舞曲换了一首又一首,香槟开?了一瓶又一瓶,到处是醉醺醺的酒气,纸醉金迷,梁叙则像是误入其中,满身拘谨。

接着,叶老爷子又说了什么?,梁叙立在一旁,像是要听他训话?,时律便拨开?人群,直接走到了叶老爷子身边。

他插入两人的对话?,谈起了海城的生?意和局势,将?梁叙和叶老爷子隔绝开?来,而叶老爷子看着是他,知?道是海城现?在有头脸的人物,便笑眯眯的应了,挥手让梁叙离开?。

时律余光扫过爱人,正想着用什么?方式搭讪不容易被?当成变态,梁叙路过他时,却?忽然撞上了时律的胳膊。

香槟洒出来,泼了时律的高定?西装一身,泅出深色的酒渍,时律一愣,下意识抬手扶住梁叙,轻声道:“小心些。”

梁叙连声抱歉,余光看了眼时律,复又离开?,而叶老爷子紧皱眉头,似要发作,时律不着痕迹的将?梁叙挤出叶老爷子的视线,笑道:“嗨,看我这西装湿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备用的?我得?去换一身。”

叶老爷被?挡了个严严实实,看不见梁叙,只得?鼻孔出气:“你带时先生?去换件衣服。”

时律身后,梁叙轻轻松了口气。

叶老爷子这样说,时律便转身,而梁叙对着他,露出无从挑剔的得?体笑容:“时先生?,请跟我来吧。”

第 400 章 if 时律穿到梁叙大学2

叶家这种级别的宴会, 都会考虑到各种突发状况,也包括宾客的衣物脏污,需要更换。

梁叙在前头引路, 含笑示意:“时先?生, 请跟我来。”

时律摸了摸鼻子,略有点不?自在:“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梁叙唤他“时先?生”, 对方有意将尾音拉长?,前两个字端正平和,末了却忽然曲折下去,像埋了个小钩子。

时律的视线不?可控制的落在了梁叙身上。

梁叙的背影比他熟悉的那个更瘦削, 更单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紧身西装勾勒出修长?漂亮的身段, 他走到走廊尽头,做了个请的动?作:“时先?生,到了。”

那是一间放满备用服饰的衣帽室, 既有女士的长?裙礼服,也有男士的西装领带, 梁叙靠在门前,微微侧过身子:“时先?生, 您偏爱什?么风格的西装?”

时律知道个鬼啊, 他对西装的大部分概念都来自于梁叙, 对方穿什?么他就喜欢什?么, 但这时候, 他总不?能说“偏爱你的风格的西装”, 那会坐实他是个变态,于是时律道:“都行, 你挑一身吧。”

梁叙上下打?量他,笑道:“是我失言了,时总这样的人中龙凤,当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说着,他径直拨开一排排西装,走到衣帽间的最?里?侧,而后踮起脚去够最?上层的一件衣服,这姿势将腿拉的格外修长?,本?就修身的衣物因为动?作更加贴合,能看清从腰背到臀部再到小腿的全部曲线。

梁叙能感觉到,时总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悄然松了口?气。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不?安,梁叙很快将最?上面一件西装取了下来,走回?到时律面前,毫不?避讳的替他解下西装扣子:“时总,这件衣服脏了,我替您脱下来,您换我手上这件。”

时律:“噢,哦,好。”

他哪里?见过这架势,懵的可以,梁叙说什?么就是什?么,便顺从的解下了身上这这件,伸手去拿梁叙手上的。

梁叙却轻巧的错开,笑道:“是我不?小心泼脏了您的衣服,我来为您穿。”

他说着,抖开了手上的银灰缎面西装,替时律穿上,而后立在时律面前,一颗一颗给他系扣子。

梁叙原本?就比时律稍矮一些?,这时又刻意低着眉眼,从时律的角度看去,能看见他微垂的睫毛。

“梁叙……”时律老大不?自在,“我可以自己?来。”

梁叙却已经十指灵巧的,从下往上,将时律的西装扣子扣好,又调整褶皱,整理好领带和领带夹,这才拿着时律的脏衣服后退一步:“时总,这衣服我会帮你清洗干净,您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我为您送过去。”

时律心道:“求之不?得。”

他拿出手机,很快和梁叙交换联系方式,而梁叙深知钓鱼要一松一紧,不?能一步到位,否则得来的太快太容易,便失了兴趣,留有遐想的余地,才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他见好就收,很自然的往外走去,笑道:“您回?酒宴上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吩咐后厨,等衣服洗好了,我就替您送回?去。”

时律:“……噢,好。”

大学?生目送着梁叙消失在视线尽头,崩溃的开始搜索:“如何搭讪才能不?像变态?”

时律又不?是傻子,梁叙虽然看着放松,但和他同处一室时,时时刻刻都在紧绷,后来时律都不?敢看他,只敢看天花板。

完蛋了,真的被老婆当成变态了。

他非常想问梁叙“你要留在老宅吗?要不?要跟我走?”,但对一面之缘的,目前还有准老公的Omega,这实在太过冒犯,于是当天晚上,时律还是一个人躺上了冰冷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