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可以维持着风度小心试探,直到互相坦白,交付心意,可白郁和伊缪尔都不是?外放的人, 白郁过于冷静,而伊缪尔害怕受伤,这场试探本该注定旷日持久, 直到有人打破僵局。
但这场大病过后,伊缪尔不想再等了。
他的动作显得颇为急躁,白郁尚来不及阻止, 公?爵便闷哼一声,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大公?稠艳的眉目皱成一团, 他小声吸气,谨慎动作, 明?明?是?他开头, 他主动, 可最后受不了趴伏在白郁身上的, 也是?他。
小猫皮肤上同样出了层汗, 像是?玉石手串被?盘玩已久后油润的包浆, 他蹭在医生肩头,用牙咬了咬他的脖子泄愤, 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出于小猫的本能,伊缪尔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伤口?。
白郁很轻地?嘶了一声。
他头上显出两根青筋,这个不上不下的状况令人难受,伊缪尔难受,白郁也不敢动,虽然理?由不同,他们两人都在出汗,最后僵持着,试探着,诱哄着……
等伊缪尔筋疲力尽,湖蓝色的眼睛浸满泪水,倒在白郁身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白郁安抚地?摸着他的脊背,他们中途不知道摸索到了什么,小猫一时控制不住,居然冒出了尾巴,现在,那条蓬松的白金大松果搭上了医生的腕子,尾巴尖随着他的主人一抽一抽,似乎疼的狠了,还?没完全缓过来。
白郁捏了捏尾巴,毛发柔顺,手感良好,他便顺手捞到唇边,轻轻吻了一口?。
伊缪尔:“!”
尾巴毛毛炸起,更像蓬松的松果了。
下一秒,尾巴陡然从白郁指尖收回,伊缪尔往后看了看,见形态终于正常,松了口?气。
完成了这项仪式的伊缪尔像是?获得了某种许可,某种烙印,他不再和医生保持合理?的距离,而是?名正言顺地?伸出手,扒拉着医生的胳膊,蹭进了他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以人类的形态亲近医生。
白郁修长地?手指穿过伊缪尔的头发,贴着发缝,温和地?揉了揉。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态度已清清楚楚。
胸腔中的心脏急速跳动,伊缪尔攥紧他的手指,心想:“医生是?他的了。”
如果说之?前白郁还?有离去的机会,那么从今天起,他会名正言顺地?占有医生,像猫占有领地?,他会以伊尔利亚大公?的身份,将?这人牢牢捆在身边,从此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与他共享医生的亲近。
猫也不行。
已经做到了这一步,白郁再不会有反悔的机会了。
伊缪尔靠着医生捏紧爪爪,盘算着如何把府里的虎皮和玳瑁寄养出去,他微微眯起瞳孔,呈现出猫一样狡黠的竖瞳,而后近乎蛮横地?宣布:“白先生,从今天起,你是?公?爵的伴侣了。”
白郁莞尔:“当然。”
他捏了捏小猫的人类耳朵,这里和猫耳朵一样敏感,轻轻一碰就?红了,伊缪尔按住白郁的手:“我去给你叫医生。”
虽然白郁看上去精神状态良好,某些方面甚至有点?过于良好,但伊缪尔依然需要确认。
老医生很快赶来,他对着白郁啧啧称奇,抽血化验后更是?将?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才狐疑开口?:“阁下,您的状况非常良好,就?好像……”
伊缪尔:“就?好像什么?”
老医生:“就?好像从来没有中过毒一样。”
白郁似乎在一夜之?间?恢复了健康,他面色如常,行动也正常,所有生化指标都理?想的不可思?议,甚至没有一个恢复期。
但伊缪尔依旧不放心。
他将?白郁按在床上,要求他修养半个月,白郁骨头都躺酥软了,最后他叹息一声,拉住伊缪尔:“大公?,睡下来,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伊缪尔:“……?”
他早过了听故事的年纪。
但是?医生这样说,他就?躺下来,看着医生摘下眼镜,平静道:“是?一个童话故事。”
伊缪尔知道童话故事,像是?一千零一夜,家长们会在睡前读给孩子,他的母亲不识字,父亲当然更不可能读故事,所以他只?有个模糊的印象,这些故事大多结局美好,应该是?王子和公?主经过层层艰难,最后在一起的故事。
人类形态盘踞在医生胸口很不方便,于是?伊缪尔变成了小猫,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医生的怀抱,抬起眼睛看他。
像是?在说:“什么样的童话故事?”
白郁顿了顿,从一只猫说起。
他说,曾经在遥远的城邦,富庶而安宁,城邦中有一位邪恶的公?爵,他见色起意,从邻邦强娶了位漂亮的猫女,生下一只?不受宠爱的小猫。
小猫的幼年孤苦伶仃,被?哥哥们歧视,虐待,还?会受伤,被诊所的黑医生当作实验品,于是?,有一个……
在这里,白郁停顿片刻,说:“有一个小精灵。”
这个时代,伊缪尔大概无法理?解“系统”是?个什么东西。
伊缪尔问:“这个精灵有名字吗?”
白郁:“……66,精灵名叫66。”
66正蹲在窗台看月亮,哀怨的打了个喷嚏。
白郁:“小精灵觉得小猫很可怜,于是?他选中了一位宠物?医生,他有很丰富的照顾小猫的经验,于是?66问医生,你愿不愿意去那遥远的城邦,捡回一只?可爱的小猫?”
小猫竖起耳朵。
白郁:“医生当然同意了。”
“于是?,他接替了诊所里的黑医生,根据精灵的指导,在河堤上见到了一只?小猫……”
故事里的医生捡到了小猫,替他处理?伤口?,替他包扎,替他做牛肉糊糊,然后,小猫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