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笙看着日?渐丰富的灶房,也露了?笑?,没高压锅,但是有厨子的眼。
煮到沸腾米花刚开时若是高压锅,便是那排气阀一动,便关火,再等气消。
静待米粥放凉的功夫,把猪肉洗干净,再切成约莫是两寸宽,六七寸长的肉条,下锅煮,只需加少许的盐,添些味道。
此时,她需要一个宽肚的坛子来装那放凉的米粥。不消说,卢妈妈的百宝库房一定有。
方才已经洗干净,在廊下晾干。
阿草搬回来时,卢妈妈又是一阵叮嘱,“你小?心些走,台阶台阶……别把郡主的坛子摔了?……”
“我?晓得,卢妈妈你快去清点东西玩吧。”
阿草脚步快,将坛子放好,也听郡主的,米粥倒进去,也看着郡主直接将红曲米放入米粥里,搅拌开还是一粒红一粒白,谁也不挨谁,看着像是某道夹生的粥。
若是卢妈妈做的,阿草此时已经要笑?出声了?,“郡主……这个红……”
“红曲。”
“嗯,红米,是不是忘了?煮一煮了??”
“不用,就直接放,你去把盐罐子取来。”
萧鸣笙也往里头放了?一些盐,份量无需多,少量多次,这次要是淡了?明日?还可补救。
最?后一步,直接将煮好的肉条放进去,交给时间?去发酵。
“就这样吗?”
预防老?鼠掉进去,萧鸣笙又找了?个透气的竹筛盖上。家?里能用的那些,竹篾都太紧实了?。
正?好,工部运来的竹子,似乎是多了?些,可以再修篱笆,巴巴来问袁志是否要留下。
袁志冷眼一看,哪里是多的,不过就是要留下,这些人,脑子和嘴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今日?,篱笆还没修,竹子便派上了大用场。
袁志要刀将竹子破开,再削出细长的竹片,由着阿草编出几个网眼稀疏的筛子。
大小?都是比照着家?里的坛口来的。
她乐于做事,这样便同大家?是一样的。好不容易等郡主走了?,阿草小?声问了?袁志:“大哥,郡主最?近一直在给我?找大夫吗?”
袁志动作一顿,险些划伤了?食指。
“我?的头……”阿草也苦恼,“我?知道里面装了?很多东西,要用的时候,就是拿不出来……”
萧鸣笙回去装了?一篮子板栗出来,正?听到了?阿草的话,袁志也看到了?她。她神色如?常走过去,“拿不出来也不要紧。你看,从前我?的箭术多好,是不是也像你一样拿不出来?连崔大人都送了?他初学的弓箭过来,照从前,我?一把就能将他的弓给折了?……”
“嘻嘻……郡主,我?就知道。”
大抵是这样的类比,阿草一下子就懂了?,忽而眨着大眼睛。
萧鸣笙也无奈。初来那几日?,从阿草的只言片语里,能推测出原身不待见崔家?。
也不知是西北骨子里的自由不满这桩赐婚,还是旁的原因。
萧家?人正?剥着栗子,一部分,是萧鸣笙用来哄阿草的糖炒栗子。
一部分,则是要与?鸡相配。
而卢妈妈则是在一旁,不忘初心问了?一声,“郡主,这能煮粥吗?”
“……能。”
栗子与?粥,能配伍。
萧鸣笙再看一看卢妈妈欣喜的面容,忽而也跟着笑?了?笑?。
“不如?午食就做一道栗子鸡粥吧。省下的柴火,炒栗子给阿草吃。这才是勤俭持家?的法子。”
……
送来的鸡,是宰杀干净的整鸡,萧鸣笙让阿草剁开时,卢妈妈在一旁看着,要将肉全部起出来给郡主煮粥吃。
一整只鸡都放进去煮粥,也不太现实。萧鸣笙口味偏清淡,但是得照顾袁志和阿草。
大鸡腿和鸡胸部位,大块切开,用姜葱料酒在锅里小?火慢煮一刻钟,捞出过一过自山上而来的山泉,急速锁住鸡肉的水分,也能让肉更加紧实,切块备用。
最?最?难得的,大抵是这胡瓜。
内侍省送东西的,还是福公公。前两日?被天子用弓箭一指,他早已是死了?上百回。
今日?送的东西,无一不精细。
“冬日?里,怎么有胡瓜?”没旁人在,阿草心直口快问了?一声。
只见福公公的腰是更弯了?,“回姑娘话,这胡瓜,是温汤监新进的。那儿有温泉,也盖了?房屋,温房里暖和,胡瓜已经是到了?季节,都争先?长了?出来。”
反季节的胡瓜,原该是到了?初夏才有,珍贵异常。
萧鸣笙就是有心想生啃一根,也得掂量掂量时下节气。数九寒冬,这一根生冷的胡瓜下肚,前儿吃的苦药都白吃了?。
不能大口大口嚼着吃,但切成丝,放在口水鸡下面垫垫,好看又解腻。
切丝,阿草不用看也能切得又细又均匀,铺在盘子上,再摆上鸡肉。
萧鸣笙预备了?两个调料碗,一碗放上姜葱末,用热油浇透。一碗则要复杂些许,少许的盐、酱油、糖、香油、花椒油、油泼辣子、芝麻酱、陈醋和熟芝麻拌匀。分别浇在鸡肉上头,红通通的口水鸡便成了?,香气扑鼻,令人胃口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