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池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当初觉得这活动有些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但这种暗戳戳塞给你包东西,不管你爱不爱吃,人情债潜移默化记上一笔的行为让池绛觉得有些反感。

她强压下不悦,回应了个客套的笑,“原来是这样,那真的谢谢你,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

任芳菲摆摆手,“哪里的话,看在清霖的面子上,这也是应该的。”

提到了许清霖就让池绛感觉有点尴尬了,她明显不想再聊下去,捏着手里包好的衣服往箱子里子放。

抬眼看向一旁的模特正笨拙地叠着旗袍,便礼貌的跟对方说,“麻烦把换下的旗袍给我吧,我来叠。”

模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将衣服递给她点头离开。

任芳菲在一旁看了会,并不急着离开。

池绛背着她慢吞吞地摆弄着手里的旗袍,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像针扎 一样难受,于是绞尽脑汁在想用个什么方式结束两人的谈话。

“对了,听说你最近回清水镇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还好。”池绛声音淡淡的,她不想让自己太热情,那样就像是对方在施舍,而自己的处境就更卑微了。

任芳菲并没被她这高冷态度吓退,依旧声调温和的继续,“对了,下个月我就要和清霖订婚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做一条红色旗袍。”

池绛在她甜腻的声音里,终于听懂了她今天的来意。

原来是跟自己宣誓主权,她想用对凯莉那套法子怼回去,但任芳菲说的委婉,脸上挂笑话里也不见尖刺,自己要是说的难听反倒是丢脸了。

她压下口气,从箱子底下抽出一个包装袋,决定索性装傻充愣过去,“好呀,你想要什么款式,一会我让我同事发电子图样过来你挑挑,噢,最近我们推出苏绣款式,很显高级,你要不要来一套?”

任芳菲听她这么热情淡定,反倒是有点不太自然,她往后捋了下长发,“好呀,我相信你的眼光。”

池绛叠着最后一件旗袍,就见一只手机伸向眼前,“加个微信吧,以后咱们方便联系。”

她顺手拿出桌子上的宣传单,“扫这个码就成。”

任芳菲皱起眉头,“这个,不是你私人的微信吧?”

“是工作室的,我一天到晚都在忙工作,私人微信我根本没工夫看。”

任芳菲面露难色,“我晚上找你,你也忙工作吗?”

池绛没犹豫地点头,“是,最近在赶订单,根本没空看手机。”

这话确实不假,任芳菲看她神色真诚,犹豫着笑笑,还是扫了码,“那好,我有事联系你,你可别觉得烦。”

“客户是上帝,我巴结你还来不及。”池绛摆出一幅假惺惺的笑来,厚着脸皮继续推销,“订婚的话,肯定双方家长也要到场,家里的阿姨需要旗袍吗?我这里有专门的中老年款,雍容华贵,保证让阿姨满意。”

任芳菲没想到她会推销得这么溜,脸上的表情终于显出一丝裂痕,讪笑着接话,“好呀,正好我妈愁着不知道该穿什么呢!”

池绛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亮,将收拾好的衣服放好,麻利将箱子拉上拉链,“行吧,咱们就微信上联系,”说着她提着箱子就要往外走,“还有啊,谢谢你邀请我来这次活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任芳菲提高了声音喊住了她,“池绛,我知道我说这话有点多余。”

池绛微微转过身,声音不冷不热,“知道多余就别说了。”

她没看任芳菲,但估计着当下她脸色肯定好看不了。

“不是,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清霖一把,他都跟我说了,如果没有你,真相可能不会这么快的暴露出来,还有啊,我以为我和清霖再也没缘分了,没想到,他又再次回到我身边……”

第64章

池绛听不下去,转过身子定定看着一脸感激零涕却又无比做作的女人,“我不是帮他,我是绝地反击在救我自己和家人而已,你不用谢我,我没那么伟大。”

她不等任芳菲反应,拉着行李箱大步往外面走去,陈波抱着易拉宝的袋子,小跑着过来,“绛姐,给我吧。”

说着他伸手拉过行李箱,“现在回去吗?还是咱们吃点饭再走?”

池绛低头按着手机,“我打车了,先回清水镇吧。”

本来挺好的心情,被任芳菲的出现弄得一塌糊涂。池绛坐在车子上低头刷着手机,陈波明显感觉到车厢里的低气压,正想没话找话,店里专用的那台红色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他低头摆弄了一会,随之歪头将手机递给池绛,“绛姐,这个客户是不是找你的,说了好多私密的话。”

池绛歪头,瞄了眼那个熟悉的头像,确认是任芳菲后,便摆摆手,“你就回复,这是品牌官方微信,不是本人不接受私聊。”

陈波迟疑着收回手机,偷看了眼她阴沉不明的脸色,小心地噢了声,便低头按起手机。

池绛其实心思根本没在手机上,手指在一处新闻上来回拨弄着,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虽然任芳菲的小心思是明摆着的,但说不上为什么,心底里还是控制不住的蔓延起酸涨,情绪开始反复横跳,一会说不要在意,都是过客而已,一会又觉得委屈难受,感觉自己像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当下被大房光明正大找上门挑衅。

明明没做什么,但就是搞得暗戳戳自己像抢了人家东西,说不上来的憋屈。

池绛回到家后,没心思去摆弄旗袍,给陈波和陆小莹分别沟通了下工作,回到家里关了手机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叫醒她的不是闹钟,也不是外公熟悉的开早饭的催促,而是一阵小心试探又倍加熟悉的女声。

“池绛,池绛。”

池绛被吵得头疼,迷糊着翻了个身,用被子包着头再次睡过去。

楼下传来隐约的交谈声,随后楼梯被重重的踩响。

“绛绛,你朋友来看你了。”外公连说了三遍才将她从梦境中拉出来。

池绛像只没骨头的虾子一样,无力的翻了个身子,闭着眼睛嘟哝着,“谁呀,我只有娣娣一个朋友。”

“是个小姑娘,我看着脸生,说是你在苏北认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