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是在帮你爸爸照顾厂子?”
周缘继续循着方才饭桌上的话题客套。
“嗯,现在线下信息越来越透明,销售也越来越难做,原来的三家工厂现在缩减合并成一家,厂里的那群管理层也出不了主意,他着急上火,要我替他顾一顾厂子。”
周缘点点头,刚才在饭桌上他其实并没提到这点,因此她原本还纳闷他继母怎么突然转了性,肯让他回厂子帮忙,原来是有这档子事。
她记得从前听陈清清说过,自从彭父二婚以后,彭霄的继母就陆陆续续把自己的各种远近亲戚介绍到家具厂里安排了各种职位,彭父这么多年也都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只是估计是家具厂近些年不景气,再加上一场大病让彭父意识到手底下净是些吃闲饭却出不了主意的,所以才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
“现在传统工厂确实不好做,我在银行工作,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小城里呆了这么久,这种自然而然的客套话周缘顺嘴就能说出来,没想到彭霄闻言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开口的时候是一句问句,
“真的吗?”
周缘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笑了笑,而后回了一句“当然”。
“不过我是柜员岗,业务上也不知道能帮多少,不过如果需要帮忙,我也可以问问同事什么的。”
周缘又补充了一句。
“好,谢谢。”
彭霄垂下目光回答。
“你怎么回去?”
“打车。”
两人一路走到楼下的马路边,这个时间老城区的出租车不多,于是只能站在路边等着,只是周缘一时间有些想不出能开启的话题,因而空气沉寂了一会儿,才听到彭霄开口道,
“我们多久没见了?”
周缘闻言怔了一下,抬头的时候,彭霄正低头看着她,表情认真,像是真的在认真回忆。
周缘沉默了片刻,而后轻声道,“好像快四年了。”
彭霄点了点头,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周缘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有些尴尬,她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
好在一辆出租车就在此时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周缘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抬头再看彭霄的时候也自在了些,她笑了笑,礼貌地说了句“再见”。
“再见。”
彭霄说完,低头打开车门。
准备弯腰上车的那一刻,周缘却听见他这样说了一句,
“你在哪家银行工作?”
周缘愣住了,反应了几秒,才说出自己单位的地址。
“好。”彭霄弯腰上了车,摇下车窗对她说,“再联系。”
出租车扬长而去。
周缘站在原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觉得不知道哪里有些奇怪,但怎么样都没法厘清,最终只能转身离开。
这一顿饭吃的,啥也不记得,只记得他盯着她看了一眼又一眼哈哈哈
霄子哥:很明显吗?在克制了。。。
哥哥也是全能型选手,啥都沾点但都不长久
样样通样样松
16 你也有后妈吗?
又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一周。
快要接近开门红尾声,银行的活动更是紧锣密鼓地展开,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老生常谈的套圈游戏,只要是他们银行的老客户,每天早上都可以来参加。
尽管他们支行经费有限,礼品不过是些油盐酱醋、蔬菜水果,但依然吸引了不少类似于蔡玉芬这样的客户,于是最近几天,整个支行都充斥着老头老太太的欢声笑语和讨价还价。
只是即便如此,他们距离目标任务业绩还差得远,因此周五这天的晨会上,刘主任干脆提议,周末也别闲着,赶紧下到各个社区扫街。
刘主任是个聪明人,说话也滴水不漏,只说是“有时间的人”尽量参与,此言一出,有几个同事便脱口而出自己有事。
“有病,年年都这么来,说得好听,还扫街,不就是发传单吗?”
周缘坐在会议室,听见同事李伟在旁边小声嘀咕。
她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心里知道他说得挺对,呼城这个月份天气还很冷,每次他们天寒地冻地出去扫街,既不给发棉袄,又不能穿自己的衣服,尤其是每次他们去的最多的地点就是菜市场,要在那里和大爷大妈们推销,但有的老人脾气暴躁,总是时不时快要吵起来。
“李伟,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副行长皱着眉头开口,低头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你哪不满意你说出来,这是在给你们送钱,你们还不赶紧好好完成任务?有的人不是我说,今年的存款任务完成了多少?有没有点紧迫感?”
李伟低着头没吭声,只一味转着手里的笔。
“那周六早上六点,大家就在普源路集贸市场门口集合好不好?正好赶上早市,老人们比较多,争取多拓展一些客户,周缘啊,你到时候负责给大家分配一下传单什么的,好吧?”
周缘握笔的手顿了一下,扬起脸,没有多少犹豫,点了点头。
她早就习惯了做这些打下手的事情,更何况她最近准备申请转岗,还要争取领导的同意,自然是要比平时更积极些。
太阳快要落山,周缘低头看了眼时间,准备去学校接陶乐真。
自从梁晓冬开始去健身房上班以后,这人便有了没法接送陶乐真的理由,所以接送小孩的任务本来落到了蔡玉芬身上。